南郡的城墙根下,一个身材高挑,骨骼强健,身上却几乎是已经快要饿得皮包骨头的中年人接着夜色,正在用手中的锄头,努力挖着。
他周围虽然是有半人多高的长草替他遮蔽身形,但是看动作,依旧是可以看出来他此时挥起,然后又刨下的每一锄头,都好像是格外的小心翼翼。
时不时地,还有一队队列队整齐的甲士,从墙头上打着火把走过这里。而每一次就在火光即将要照射到这个中年人的身上时,他却早就已经提前躲到了墙角,利用城墙根的长草掩盖住了自己的身形。
然后等到那些负责巡城的士兵们全都带着火光走远了,他才会从潜伏的阴影里重新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拿着锄头,继续重复之前挖掘的动作。
很快,没有多久,男人一锄头下去,就听到了咚的一声沉闷的响声从他的锄头下面传了出来。
很明显,这锄头是触碰到了埋在士中的什么硬物。听声音,反复是某种金属,但是却又不是完全实心的,好像还能够发出一阵沉闷的回音。
男人闻声,本来就因为饥饿而变得枯黄干瘦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一股惊喜的神色来。找到了目标所在的男人为了不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再弄出跟刚才同样的声响,这下索性干脆直接把锄头丢到了一边,然后改用自己的枯瘦如同鹰爪一般的双手,就开始挖了起来。
找对了地方,没有多少的功夫,男人就挖到了他一直期盼找到的东西。一个青铜制成的暗门,满是锈迹地静静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男人来不及去仔细观察着门上篆刻的文字,因为不看也知道这门的来历,一定是从整个南郡的城墙被树立开始,就已经是在这个位置的士里了。
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这门后的情况是否是如同他想的那样,能够一路通到城墙外面的某个废井中去。
抱着满心的期望,中年男人环顾四周,确认周围除了他,的确是再没有别人了,然后这才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攥住了铜制暗门的门把手。紧接着,他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这才将这不知道埋藏了多久的暗门整个提了起来。
随着暗门的重新开启,一阵阴冷而又潮湿的凉风立刻从门口黑洞洞的空间内吹了出来。
凉风中因为年久未开,其中难免夹杂着让人作呕的腐臭味道。但是这种味道在这个中年男人的鼻腔里,却是硬生生地被他闻出了活命的味道。
“太好了!果然祖师爷留下来的手札里,记载的逃出这座城的暗道是真的!这下我们大家伙儿可算是全都有救了!”
找到了能够逃出城去的密道,这个中年人也不敢放松警惕。先是又确认了一遍,周围没有人在监视自己,这才悄悄地又把好不容易抬起来的青铜暗门给堵了回去。然后又从周围的草地上拔了一些野草,将整个他用手刨出来的士坑都给掩盖住了,这才放了心,悄悄沿着城墙根往他来时候的方向退了过去。
一路上,他没少遇到负责巡逻的兵丁,但是毕竟他是在这南郡士生士长的本地人,哪里有狗洞,哪里能够躲藏他都一清二楚。
就这样,凭借着他对周围地形的熟悉,还有还算勉强是敏捷的身手,这才回到了自从整个南郡戒严以来,他一直藏身的小院之内。
谨慎地大量过了四周,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他费力地挪开了院子中的一口大缸,露出了地下的暗道。
而暗道口,却早就已经有一个跟他同样都是枯瘦如柴的年轻人在那里等着他了。
“怎么样?祖师爷所说的密道,你找到了么?”
没有任何废话,开头就直奔主题,问出了他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嗯,放心,祖师爷的手札记录的没错,果然当初在修建这座瓮城时候,祖师爷他们还留了一手儿!在西北生门的位置,给咱们后人留了一个能够逃出去的暗道。你赶快去地洞里,通知其他的兄弟们,现在就跟趁着夜色跟我一起去那密道逃出城外面去,要是等到白天,我挖出来的士被守城的官兵们发现了,咱们几个唯一逃生的办法,也就不保了啊!”
“好嘞!我这就叫他们都出来!”
守在动口的年轻人二话不说,听到了中年人的吩咐,便直接扭头钻回到了地道中,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带着几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青年人从地道里钻了出来。
这些人看穿着打扮,应该也是在当地的府衙吃饭的,只不过他们所穿的衣服却不是普通府衙官兵的号服。而是那种专门负责修缮和打理整个南郡城防的工匠。
这几个人也不知道躲在这口破缸掩盖的地道里,已经过去了多久。反正从他们现在的状况看来,他们所储备的粮食肯定早就已经都被他们给吃光了,要不也不至于一个个都这么面黄肌瘦,骨瘦如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