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途只觉得颈间刺痛,以为她要动手,一时慌乱道,“简悠,我没杀他,你别发疯!”
“这就怕了?”简悠轻哂,鼻音微浓,稍显软糯,“晚了,叫你的狗别挡路!否则我不保证会提前要了你的命。”
宁远途还想说什么,简悠懒得同他废话,再次用钉尖在他皮肤上划了一道,以示威胁。
“好……你别冲动,”钝痛冲击着宁远途的神经。他本就是亡命之徒,却也没有见过这样疯的女人,现下自己的命在她手上,只能先示弱,连忙吩咐手下为其让路。
“途爷!”黑衣人们根本就没把看上去不堪一击的瘦小女人放在眼里,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老大的指示。没想到老大居然怕了,这让他们实在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
“别废话,让他们走!”
没有人比宁远途更清楚,简悠身上杀意凛然,把她惹急了,她很可能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黑衣人们不甘地后退,眼神还充斥着凶悍和狠厉,不住地恐吓简悠。
她丝毫不怕,冷笑一声,“陆前,带上宁骁,我们回家。”
陆前咬着牙,沉沉地应了一声,“是,夫人。”
他俯下身,强忍着心下悲恸,艰难地将断线木偶一般的宁骁背在身上。
然而很快他便发现,骁爷身上虽无暖意,却也绝非冰冷。而他的胸口抵在陆前的后背上,分明还有起伏。
陆前立刻便要将这发现告知简悠,谁知简悠却不忍多看一眼,早早地将一双泛红的眼眸别开,挟持着宁远途朝门外走去。
陆前心下一动,没有声张,将此事暂时压在了心底,想着待逃离之后再说也不迟。
黑衣人们再不服气,为了老大的安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人离开,紧紧地跟在了他们后面。
简悠似是摆烂一般,拖沓着脚步,手上的钉子随着脚步走动任意在他颈间剐蹭。
宁远途生怕她一不小心戳破自己的喉咙,只得弯曲着膝盖,迁就着她的身高,忍不住出言提醒,“简悠,你要小心一点,你若真的杀了我,你这一生可就毁了。”
“毁了便毁了,又如何?”简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散漫却清晰。
宁远途苦笑,“你倒是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是吗?”简悠有一搭没一搭,逼迫着他往台阶上走。
“简悠,”宁远途仍旧很欣赏简悠,忍不住想跟她多聊两句,“宁骁配不上你,你这样的女人值得更好的男人。”
“比如宁宸?”简悠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步步地迈上台阶,但只要宁远途稍有异动,她便立刻施以惩戒。
短短三四十级台阶,宁远途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只得老老实实,不敢妄动,“不,宁宸太乖,他驾驭不了你。”
简悠实在不耐烦,“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
“是吗?”宁远途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笑道,“看眼下这种情况,你才属于是反派吧。”
“闭嘴。”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了隔间的地板,起风了,深夜的冷风穿过破碎的窗子,呼呼作响,吹得窗帘一鼓一鼓。
宁远途一直都在试图松懈简悠的神经,终于找到时机,将手探进怀里拿出剩下的一枚麻醉针剂,狠狠地扎向了简悠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