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为公司有事提前回京城的荆京赶路才赶到一半,便得知了筹款晚会舞台倒塌的事故,马不停蹄地折返了回来。
一身风尘仆仆的她,冲着医生便急切地质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她这伤口比较深,没有割断神经已经算是好事了。至于留不留疤,还要看她身体的吸收程度如何。”
荆京目光灼灼地盯着简悠脸上的疤,良久叹了口气道,“那麻烦医生帮她好好缝合一下。”
简悠知道荆京在担心什么,自己的脸对于公司来说毕竟算得上是“商品”,若真留了疤,影响了日后在圈内的发展,她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公司的领导们。
不过,如果事件重来,她恐怕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舞台上那么多的人,莫说她会因救人而留下疤痕,就算断胳膊断腿能保下他们,也值了。
医生正准备缝合的时候,宁骁回来了。
他看到了简悠脸上的疤痕,在清创之后显得格外长,格外深,心尖如同也被割了一道同样的口子,尖锐地疼。
“怕疼吗?”
他故作轻松地上前,坐在了她旁边,握住她的手。
简悠先是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随即咬了咬嘴唇,又摇了摇头。
“你陪着我就不疼了。”她眨了眨眼睛,实话实说道,他不在的时候,她真的很害怕缝针的感觉,可他出现的一刹那,她的心蓦地便好像平静了下来。
医生动作很快,准备好一切坐到了简悠面前,略微弯曲的针穿好了细柔的肠线,抬手伸到了简悠面前。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宁骁的手。
宁骁也紧紧地回握住她的,他们的体温在掌心凝聚,火热而炽烈。
值班室的白炽灯光下,简悠的额角肉眼可见地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一定很疼吧,宁骁的脑子纷乱,汇聚成了这一句话。
当初他们在雪山顶上的小木屋里,她承受的伤痛比这更要严重百倍,那时的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宁骁不知道,也不敢去知道。他只知道,那次的经历,让简悠一个恣意张扬的小姑娘,变得谨慎内向,谨小慎微,连哭笑都不敢大声。
“我真的不疼……”
简悠艰难地抬起眼皮,正好看到宁骁眼眶泛着红,忍不住出言安慰。谁知她一动影响到了医生缝合,被对方严厉地呵斥了一声“不要说话”,又赶忙闭上嘴巴不敢出声了。
宁骁用力眨了眨眼,将眼底的酸涩逼退,朝她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个很勇敢的姑娘。”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还从没听过他如此直白的夸奖,简悠觉得自己的尾巴差点翘上天。
好不容易捱到医生彻底缝合完,她立刻得意地小声笑道,“那是自然。”
谁知笑得太大,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当即便疼得她“嘶”了一口凉气。
宁骁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起身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印了一吻。
医生恰好转过身去,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简悠脸色绯红,以为她是疼的,连声嘱咐道,“千万要注意,拆线之前绝对不可以碰水,也不可以做大幅度的面部动作!”
简悠弱弱地点了点头,“谢谢医生,这回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