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茶中有一种乳茶,便是要用这乳酪或是酥油。
不过胥姜听伊拉勒说起过,其实要用鲜乳最好,只是京中鲜乳只供皇宫与佛寺,难得一见,酪与酥便成了在京胡人有关家乡之念想。
又因近年胡食风靡,渐渐在汉人中也流传开来,成为桌上佳肴,为此还生出不少花样。
炉子的烟火气,扯回胥姜馋狗儿似的思绪。
她往厨房中搜罗出盐、椒、石蜜,又翻出在充州时万清淼塞的一包赤顶红和那罐乳酪,再搬出陶罐、茶盏、茶滤、茶碾、茶筛等器具,热热闹闹地开煮了。
乳茶也分二味,一味咸,一味甜,胥姜不做选择,准备都试试。
乳茶不是第一次喝,却是第一次煮,胥姜准备先试试咸的。
先将茶叶碾碎,随后过筛,待罐中水出二鼓,冒起细密的水泡,便铲入茶粉,速速搅拌。
待茶融于水,而水微沸时入乳酪,搅至水乳交融,再添少许盐、椒粉,随后滤出入盏。
巷子里的摊主们受不住了。
“好香!胥掌柜,你这煮的甚?怎这般勾人?”
“闻着像胡茶。”
“你摆摊这是卖书,还是卖饮子?多少钱?快给我先来一碗。”
胥姜也被香得直吞口水,“煮的乳茶。”
街坊们有喝过乳茶的,却没喝过用赤顶红煮的胡乳茶,此茶色红而香盛,经这乳酪一催发,茶香、乳香搅混,勾得人肚里直翻腾,那滋味岂是比寻常摊贩用的杂茶可比?
茶水微滚,胥姜便离火了,不敢久煮,乳茶沸腾之势难止,若煮得滚开,能跑去一半,如此岂不浪费这乳酪和赤顶红。
胥姜架上茶滤,滤去茶渣、乳渣,给自己了一碗,她吹了几吹,也顾不得烫,便猴急入口了。
她一边吹气,一边啄饮,待热气消了些,便大口喝了起来。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随后见她放下碗,舔了舔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哎哟,好不好喝倒是说说啊,急死人了。”
“到底什么味儿啊?”
胥姜喝完后,满足叹气道:“美,大美!”随后又对街坊们道:“大伙儿也拿碗尝尝,这还剩着大半罐呢。”
于是乎众人纷纷回家拿碗。
很快,一罐乳茶就分完了,众人捧着茶回自己摊前,沐着冬阳,品一味香暖,纷纷发出满足的叹息。
“好喝。”
“又香又滑。”
“胥掌柜若不开书肆,卖茶饮也当能卖出个名堂。”
胥姜不敢领功,“法子简单,都是茶好,若按我这个糟蹋法,开十间茶饮铺子,也能倒九间。”
谈笑一阵,胥姜洗罐子又准备煮另一味甜,她先试试,若是好喝,某只大猫可有口福了。
某只大猫打了个喷嚏,与两县衙门交接好后,骑马往内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