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麦看得高兴,时不时拍着小手欢呼,待来到泰康坊,人越来越密,胥姜怕挤着她,才将她抱下来,还给汪掌柜。
离内河越来越近,街道上也越来越挤汪掌柜抱着麦麦,让小汪拉着自己的衣裳,挡在了秦氏和胥姜面前。
秦氏则挽着胥姜,走在犟驴身旁。
好在犟驴肥硕,又支着鬃毛、吊着眼,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人人都避着,一家人才没被冲散。
胥姜摸了摸它的脑袋,将它的鬃毛压了下去。
因今日出来得早,又有犟驴开路,一行人没费什么劲便来到了内河边,还占到了不错的位置。
胥姜把驴扯到廊桥旁,以躲开来往人群冲撞,忽听得见对岸一声喊。
“胥姜,汪大哥!”
他们抬头望去,却见原来是曾追,跟他一起的还有荀砚。
胥姜等人忙挥手同他打招呼,没一会儿,他便拉着荀砚挤上廊桥上找过来了。
胥姜先对荀砚见礼,随后问道:“你们怎么在那儿?”
曾追道:“我带荀夫子去游了怯芳闸,正好在对面下船。”
“林夫子准你出来?”
曾追看了眼荀砚‘嘿嘿’一笑。
胥姜了然,感情这儿有个挡箭牌呢。
荀砚则微微一笑。
林夫子与林红锄因守孝,不能参加这般祭祀、庙会,想来是怕荀砚孤独无聊,才许曾追带他出来转转。
曾追道:“我方才还看见小楼了。”
“在哪儿?”胥姜闻言,朝对面搜寻。
曾追正要说,却忽然打住,话在嘴边转了一个弯,“走了。”
“哦。”胥姜失望地收回目光。
汪掌柜对曾追道:“既然碰上了,咱们不如一起,人多也热闹。”
曾追欣然同意。
天越来越暗,人越聚越多,两岸商铺、酒楼、住坊纷纷点亮灯火。
随着一声锣响,道官登台摆祭,百姓们纷纷朝祭台涌去。
经历过涪州那次意外,胥姜再见这般拥挤场景,手脚便隐隐作痛,不敢再往人多处去,顺道也将其他人也劝住了。
他们这一行有老有小还有驴,若是出去被人挤伤,或是挤伤别人都不好。
曾追本想抢前去摆祭,被胥姜这一劝,再加之荀夫子在旁监督,也只好悻悻作罢。
他将众人带来的祭品都收了,一同往前边传递过去。
今年的祭祀章程与去年并无不同。
当炉火被点燃,一件件祭品经由道人之手,投入烈烈炉火之中,百姓们便开始祝祷,祈望水官保佑,消灾解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