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急着推他起来让他继续,这人却摇摇头:“太远,打不到了。”
退到一定距离后,铺兵们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弓箭的射程更远,他们便守在有利的距离,准备战术的同时继续放箭消耗。
在场众人无不是神情高度紧张,不是关注着对方的举动就是自己的处境,一时间竟少有人分心察觉到远处的动静。
还得是白鸿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头一个看见那边行来一队装备齐整的人,凭着多年在宫中混迹的经验,他敢肯定那批人就是北衙禁军。
怎么会这样?难道连北衙禁军也是张闻庭和宁中书的人吗?
对比双方人数、行头,他心头一凉,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直到北衙禁军那帮子人冲着南衙中投靠宁中书的人和京兆府铺兵们杀过去,他心中一松,这才想过来肯定是公主和许大人在宫中进展顺利,拿到了北衙的控制权。
北衙又一直在皇帝手中,既然如此,那便是说明公主得到了皇上的认可,是确认无疑的下一任皇帝了!
“兄弟们,公主承皇上之命号令北衙保护皇宫,大家一起上,杀了这帮谋反叛军!”
场面似乎已成定局。
大约战至亥初,公主一方已经完全占据上风,大部队行至德阳宫殿前,公主站在台阶之上俯视下面众人,眼神中看的仿佛不仅仅是他们,更是天下千千万万的臣民,她再一次感受到肩膀上的担子是如此沉重。
公主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对权力没有多大追求的人,走上争权夺位的道路被迫的因素要更多一些。但她不能不能承认,至高的权力摆在面前的这一刻,自己竟真的生出些唯我独尊的豪情来。
“诸位,本宫作为人女,应父皇诏命进宫探视。但父皇身体却……,已于戌时驾崩而去。”众人闻言顿时跪倒哭成一片,公主眼眶中含着泪,继续道,“父皇临走前,写有传位圣旨。田德明,你宣诏吧。”
田德明捧着圣旨上前一步,展开念了一句“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便被另外一声高喊打断。
“田内官且慢!”
德阳宫门外的禁军已被就地诛杀,没有发出预警的声音。
今天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宁中书领着一队人出现在宫中,他步履轻快,神情自然,甚至带着笑说道:“圣旨真假尚不能定,何必急着宣诏呢?”
随着宁中书的话音落下,德阳宫围墙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阵阵应和声。
身处其中的许清元判断这些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并不是虚张声势。再一想宁中书能带着这么多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到这里,一定是摧枯拉朽般的战力才能做到,她的面色难看到极点。
站在她旁边的白鸿朗只扫了宁中书手下的人几眼就确认道:“是大营的人,京郊驻军。”
也就是说,现在她们所有人都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