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怨灵有个壳的时候,我们不好收拾它。我把它的壳打烂了!现在就有收拾它的办法了。这傀儡说起来是翼族的宝贝,因为炼制傀儡的材料,特别是塑造骨骼的那种沉木几乎绝迹,他们再也拿不出第二个了。再说,这傀儡里面滔天的怨气可不是那么好收集的。翼族逆天的事情做了不少,可是要他们犯着更大的天怒人怨再去收集怨气,他们也是不太敢的。”无名法师在一旁解说着。
纳兰枫烬点点头,是啊,如此逆天的傀儡,再多一些,对天下苍生的潜在危害也不必翼族少多少了。
说话间,天枢四人已经施术完成,在净思和尚的帮助下,那些怨气被佛家的念力所压制,再难以对怨灵进行补充修复。
与此同时,失去了壳的怨灵,在净思和尚的念力下,也是处于一种被压制的状态,它的恨意都集中在净思和尚的身上,根本就无视掉天枢他们四人。
这也就是完整的计划,纳兰旭颜去引出怨灵,异能者禁锢怨灵,净思和尚用佛家纯正的念力消弭怨气,失去了怨气补充的怨灵,才有可能被彻底斩杀,而玄雪老人他们施展大法术,最后斩杀怨灵。
这个计划原本环环相扣,哪知翼族狡猾如斯,竟然给怨灵套上了一层壳,才让计划有了变动,无名法师不得不出手。毕竟请罗汉化身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这中间只要有一步出错,那逆天的傀儡就能脱离牵制,大开杀戒。就算最后灭了它,也难保不会有人的伤亡。
此刻,天枢他们施术完成,也就到了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每个人的心情再度紧张了起来。
天枢神态从容,一手掐着指诀,一手持铜钱剑,此刻掐此手诀,是为了暂时压住这凶恶的怨灵,让它不能避开斩过的剑芒。
“破!”随着天枢的一声低喝。
首先出手的就是天璇,他终于念出了最后一句含而不发的咒言,伴随着那句咒言,桃木剑落下,带起了一阵儿清风。
随着这一剑的落下,怨灵发出了惨烈的尖嚎,那声音响在每个人的脑中,让人不自觉的就觉得牙酸。
可他们岂肯给怨灵喘息的机会,天玑又出手了,他的法器此刻也狠狠的落下,接着天枢的法器落下。
接二连三的大法力劈斩,怨灵的声音已经十分虚弱,玄雪老人是最后一个出手的,铜钱剑劈斩落下,那怨灵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号,声音渐渐消失于虚无。
场中的黑雾慢慢的散去,几人收了诀,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空地中却忽然狂风又起,那怪异的婴儿声音再度响起。
这次不是一个声音,而是接二连三很多声音,无名法师霍的一声站起,脸色大变,喃喃的说到:“好狠的手段,用大法力强行驱使婴灵,藏于怨母腹中,这里死的可不是一个婴儿。”
人们都已经有些惊慌了起来,唯独玄雪老人不慌不忙,冷哼了一声,说到:“我早料到!你们继续施术,我们今天就把它们斩个干干净净。”
说完这话后,玄雪老人举起铜钱剑,掐了一个奇怪的手诀,只是简单的行了两句咒语,那铜钱剑就连连落下。
其他三人见玄雪老人已经率先持剑开斩,心中也渐渐镇定了下来,此刻准备时间太久的大术已经不合时宜,他们纷纷拿出了能快速施展的,或者消耗性的东西,分别是符和印。
看着玄雪老人一次又一次的斩下,脸色已呈一种病态的,兴奋的红色,纳兰枫烬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玄雪老人在动用本源之力。
纳兰枫烬数着玄雪老人连斩了九下,就是一愣:“降魔九刀?”
纳兰枫烬看着场中的玄雪老人,随着他每一次的斩下,都有一个声音带着绝望的嚎叫消失,狂风四散,这降魔九刀的威力大到了如此的地步。此时的师父已经斩落下了第九下,一口鲜血也随之喷出!
“丫头。”玄雪老人对着纳兰枫烬喊了一声,纳兰枫烬瞬间明白了玄雪老人的意思,于是调动起灵气,一股金色的光芒冲着那团黑气当头罩下,艳红色的火焰无声的燃起,将那团黑气烧的无影无踪。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场中出现了瞬间的安静,只剩下净思悲悯的诵经声,他是在为这可怜的怨母,婴灵诵经一篇,尽管它们最终的结局只是魂飞魄散。
玄雪老人胸口上有一大片血迹,此刻立于场中,神色也有些凄然,天枢,天璇,天玑同样也是如此,是他们亲手斩灭了这些怨灵,但心中未尝没有怜悯。
人说,大道无情,在斩妖除魔驱邪一事上,用的最多也是这个词。玄雪老人却从来没有这样说过,甚至很多时候都会留一线生机。
在纳兰枫烬离开玄雪神山的那一年,玄雪老人对自己说:“道无情,心却是热的,能留住一线生机,也就是种下了一分善念。这个生机有时也不是指生与死,就算关系到了崩溃的时候,也一定要留一丝宽容,落井下石也不见得是痛快。”
风吹过,仿佛也是在为这些无辜逝去的母子哭泣,纳兰枫烬大踏步的走到玄雪老人面前,伸手准备扶住玄雪老人,他却瞪了纳兰枫烬一眼:“你看我可是老到走不动路了?”
“师父,你伤了本源啊!”说着纳兰枫烬的右手抵上玄雪老人的后心,沐春风的功力源源不断的注入,修复着玄雪老人受损的经脉。
“那又何妨,这次且让我战个痛快。再说,老夫不是还有你这个宝贝么。”玄雪老人笑着,感觉到那融进自己身体的沐清风居然带着丝丝的神明之力。不禁慈爱的笑了。
一周天后,玄雪老人被纳兰枫烬扶起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