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活儿干得顺利,东家对我的手艺也满意,说我扎出来的东西就和真的一样,打远处看我扎的那轿车,和真的一比没啥区别。
东家肯出价,我肯定也是下了功夫。说心里话,那些纸人要是点上睛,说不准真能活过来。真的是栩栩如生。
七月二十三完成这批货,七月二十四,赵英俊又来了。还带了两个跟班。这俩跟班我认识,是乡里联防队员,一个叫毛三儿,一个叫大勇。他俩名声不怎么好,二十七八也娶不上媳妇,不过他俩会给老刘家溜须拍马,会做走狗。当联防队员是老刘家给他俩找的营生。
赵英俊一进来就让我交税,他拿着收据给我开了一千五的增值税,撕下来递给我说:丢儿,缴税光荣,偷税是违法的,是要蹲大牢的知道吗?交钱吧!
我不抽烟,但我总是准备一盒红塔山在兜里装着,来人给给人递一根烟。我掏出烟给他们每人递了一根,然后点上。
我说:赵叔,这样的生意也不是总有,我这今天有活儿,明天没活儿的,还要养一大家子呢。我姥,赶生,还有我妹妹张兰在上高中,哪里都要钱。
你别和我废话,你挣钱就得交税,这不是我说的,这是他娘的法律!你想抗法吗?
毛三儿说:丢儿,以前不和你要税是照顾你,你不能习以为常知道吗?别废话,你他娘的快缴税!
我说:赵叔,我手里没那么多钱。
你这笔买卖可是一万多,你跟我说没钱?
我这时候脾气也上来了,我说:这税也太高了吧,老刘家卖建材,一天卖好几万,我也没看你管他们要这么高的税!
赵英俊一听脸就黑了下来,指着我说:丢儿,你和老刘家比是吗?行,你他娘的行。毛三儿,剩下的事,交给你了。
毛三儿拿着对讲机出去,很快就喊来了一群人,进屋就要搬东西。
我拦着,他们把我按在地上,拳打脚踢,赶生过来帮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我和赶生一起被按在地上打,他们开始的时候用脚踹,用来用胶皮棍抽打我俩,打得我和赶生满脑袋都是包,打得我们鼻青脸肿,鼻子直窜血,打得我姥都不认识我了。
我姥出来直接给他们跪下了,被大勇踹了一脚,直接把我姥踹翻在地。我姥起来又跪下,抱着大勇的腿求他。
大勇这才让大家不要打了。我和赶生这时候已经被打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赶生的一只眼睛被打得充了血,像个兔子。
我眼睛也被打肿了,脸也给踹肿了,我就像是一个猪头。
鼻子里的血止不住,我就拽了一张草纸塞进了鼻孔里。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把我店里的东西全给搬了出去,装车拉走了。我这店里一下变得空空如也!
这一刻,我真的是宰了赵英俊的心都有。
赶生愤怒地骂道:去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