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仪把自己的脸翻了个个儿,闭着眼深呼吸几口后立刻关了电脑开始收拾东西。
孔楠本来在埋头写稿,听到对面桌的动静,抬头问:怎么了?
郑淑仪撑着桌子站了一会儿,等小腹那一股绞痛过去了,才说:采访提前了,我今晚就得去。
啊?孔楠这才注意到郑淑仪的脸色。
虽然她皮肤本就白净,但这会儿没有一丝血丝,几近透明,病态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完全没了平时那股鲜活的灵动感。
你还行不行啊?
不行也得行呐,不然我能怎么办嘛。
郑淑仪走到打印机旁,抱着一叠文件,耷拉着眉目盯着地面发了一会儿呆。
打印机无声地运动,纸张井井有条地堆积在面前。
不知是谁的手机铃声响了,郑淑仪突然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也掏出自己的手机。
她应该给岳星洲打电话说一声的,只是刚翻出通讯录,对方就像有感应一般打了电话过来。
宝贝,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郑淑仪靠着打印机,手指在版面上画圈:不好意思啊,我临时要去采访,可能要两个小时左右,应该不能和你吃饭了。
她想了想,又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可能晚上也没办法去看电影了。
岳星洲闻言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我找个朋友凑合着过吧。
嗯,对不起哦。郑淑仪抿了抿唇,声音越发细小,下次给你补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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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楠等郑淑仪挂了电话,转着笔,另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说:鸽了你男朋友?
不然呢?郑淑仪反问,不鸽男朋友,难道鸽石岩吗?
唉,可怜啊,你的亲亲男朋友就这么被一个素未蒙面的男人抢走了跟你一起过生日的机会。
说的好像我是去陪石岩过生日似的。郑淑仪拿起资料走到一边装订,我自己都无语,我连石岩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要为了他鸽了我男朋友。
孔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话说回来,你男朋友都没意见吗?
这种事情能有什么意见?郑淑仪想了想,说,他什么都没说,表示理解的。
啧,你这男朋友过分通情达理了啊。孔楠一边关电脑,一边说,不像我男朋友,黏人死了,我要是鸽了他,不管什么原因,他肯定要跟我生气。
恍惚间,郑淑仪有片刻的失神。
咔嚓一声,手指传来刺痛,她条件反射地抽开手,才避免被订书机刺破皮。
但指尖的尖锐痛感久久没有消散,渐渐蔓延到心里。
郑淑仪一手拿着资料,一手拿着手机,在打印机前出了一会儿神。
我下班啦。孔楠拿着包起身,递过来一盒药,我看你止痛药都吃完了,拿着我这个,提前吃点,别采访的时候痛晕过去。
说完,她又凑近,低声说:你要是搞砸了,树上的酸梅可要开心死了。
郑淑仪此时无心回应孔楠的提醒,她满脑子都是通情达理四个字。
岳星洲,是不是过分通情达理了?
而且,她刚刚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岳星洲都没有问一下她哪里不舒服。
某种念头一旦生出来,就会难以遏制地在心里发芽。
郑淑仪有些恍惚地坐到工位,拿着手机迟疑片刻后,给岳星洲发了消息。
郑淑仪:你有没有不开心?
岳星洲:?
岳星洲:没有啊,理解理解,工作重要嘛,以后还有很多个生日一起过。
岳星洲:对了,你说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了?病了吗?
郑淑仪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