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眉头紧锁,也同样凝视陈升背影,神色迷茫,“怀孕生子都在女人身上,而且都过去十年了,朕哪好弄得清楚?反正,长得那么像,时间也对得上。”
“可是,容貌相似的人未必就有血缘关系,亲生骨肉也未必就长得相像。至于时间……您和她之间的事,您知道,她自然也知道,岂能让您对不上?是十岁,还是九岁、十一岁,那也看不出来啊……”马达一脸担忧。
陈济长叹一声,他何尝不知道?可是孟太后已死,其当年所有贴身侍女被遣散得更早,如今早已无迹可寻,除了司姚的一张嘴,他又要上哪找证据呢?
方湘贴到马达耳边,小声嘀咕:“我听说民间有滴血认亲的……”
马达摇了摇头,亦低声回复:“那种方法常常出错,不可靠。”
陈济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望着马达,露出疲惫之色,“你知道吗?朕这两天都睡不着。朕都这个岁数了,一个孩子都没有,其实真的挺没面子的……”
言至此处,陈济忽而背过身去。
马达和方湘也不敢吭声。
“朕和司姚,曾经做过八年的夫妻,这孩子是在那时候出生的,说出来,也算名正言顺。你们就不要再追究他从哪来,横竖朕不立他为太子就是了。”陈济背对着他们,声音越来越低。
马达犹豫半晌,还是不得不再进言一句:“要想不立他为太子,那您也得有第二个皇子才行啊。”
方湘看着马达,纳闷地问:“这有何难?愿意为皇上开枝散叶的女人,那肯定多得是……”
方湘还没说完,被马达撞了一下,他只好闭了嘴。
“朕亲自去接蓉儿,她撵朕走。朕又多次派人去,好言相劝,可是她……”陈济还是背对着他们,声音很低。
马达轻声问:“要不臣也去劝一劝公主?”
陈济猛地回头,看了马达一眼。
马达忙又解释:“臣的意思是,让方晴再去劝一劝公主,她近来时常探望公主,公主也肯与她多说话。”
陈济勉强一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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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不久,陈济特意在朝堂上表彰了兵部右尚书陈冲的功勋,加封为定王。
此外,陈济又对外宣称,遗失多年的长子陈升近日被寻回,是为大皇子,册封其生母司姚为淑妃,赐居百福殿。
这个封号一传出宫,整个京城都被轰动了。
前几天宫里多了个张贵人,外面鲜有人知那是何许人也。但这位淑妃司姚——前朝最嚣张跋扈的公主,在从前的齐国,那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司姚和离、二嫁王敬、逼死原配,一度奇闻颇多,尤其在桃叶成为京城的头牌歌姬之后,几个人的感情纠葛在建康城被传成各色版本,描述得绘声绘色。
听说过和离改嫁的,没听说过还能再嫁回前夫的。
这种爆炸式的新闻,不需陈济或哪个朝臣专程告知,就已经传到司蓉耳中。
于是,司蓉的马车出现在建康宫。
在马车刚离开谯郡公府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入宫中,司姚、张小宛得知,都赶紧出来迎接。
马车在云龙门停住,车帘刚被撩起,司蓉便看到外面有二妃子并婢女端正侍立。
司姚站在最前面,看着比从前瘦了不少。
应该是在孟太后死后,司姚的体型开始由偏胖渐渐过度为正常,只是脸上、手臂等多处都留了疤,即便瘦了也不会比从前好看。
司蓉扶着小莺的手下了马车,一旁侍立的主仆立刻原地跪下,叩首行礼。
“姑母是长辈,这样跪下,是要让我折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