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湘磨磨唧唧地解释道:“那里面都是死人味儿,我不想进去……”
陈济气急败坏,一脚将方湘踹了个四脚朝天,“你连一次都不进去看,一天来几趟有什么用?他们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你知道吗?”
方湘连滚带爬,又跪好:“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你是该死!要不是看在你姐夫面上,朕现在就一剑劈死你!”陈济瞪着方湘,一声令下:“侍卫总管方湘严重失职,立即押入刑部大牢候审。带下去!”
方湘被带走后,当天夜晚,马达来到璇玑殿求见。
陈济仍是一脸怒色,“你要是来替方湘求情,大可不必。”
马达低头应声:“臣只是想来问一问,是否要派人追查韩夫人和河西王的下落?”
陈济不言语,在得知韩夫人母子失踪后,他当然有派人追查的念头,可是司蓉好不容易才肯入宫,他如果现在下令去找,那不就形同抓逃犯了?那样……封后之事大约就更遥遥无期了。
马达又说:“臣刚才去了永福宫,发现了地下密道。”
陈济点了点头,他已经料到如此,“说下去。”
“这密道十分隐蔽。永福宫的后院有一口井,从井上面来看,是有井底的。而距离这口井五步的地方,杂草丛生,草下有机关,扳开机关,那口井就变成了一个深洞,深洞之下另有一机关,能闭合井底。这洞直接通往建康宫外。”
陈济无奈一笑,“如此隐秘的地道,怎么今天这么快就发现了?怎么先前就没发现呢?”
马达答道:“如果是直接去永福宫,臣不可能发现此密道。臣是先在韩璟的别院里发现了相似的机关和密道,才依葫芦画瓢,找到了永福宫的密道。”
“韩璟的别院?”陈济没太明白。
“韩璟这个别院,是去年买的,臣当时也略有耳闻,但没有在意。因为永昌旧臣多是被成宗赐居府邸,为长远打算,另置家宅者也多得很。
您废除都护府之后,韩璟带着家小搬到了别院去住,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今日臣闻知韩夫人、河西王失踪,先想到的便是到韩璟别院去看。果然……已经人去楼空。
臣记得,韩璟家眷不少,出城应是一件显眼的事。可臣询问守城官兵,他们没人见过韩璟出城。于是臣带人去搜查了这个小院,在房后的一口枯井旁,发现了小孩子的玩物,像是仓皇之中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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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就细细盘查了这口井。韩璟的别院又不似永福宫那般凌乱,搜寻也就容易许多,被臣发现了机关和密道,就与永福宫如出一辙。那别院本离城墙不远,密道可直通城外。”
陈济静静听着,结末瞪大了眼睛,“城墙外不都紧邻河道吗?河下修密道谈何容易?他怎么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这怎么可能?”
马达俯首低声问:“那您觉得,从永福宫到宫墙外那么远的距离,靠一个妇人的双手,能在短短几天挖出一个地道吗?”
“你的意思是说,这两道机关密道,都是成宗健在时就建好了的?”陈济眉头紧锁,一手按在桌案上,越发感到心烦意乱。
马达答道:“按韩璟买别院的时间,动工相当早,绝非成宗病重后而为。成宗应该早就料到了他死后可能发生的一切,甚至连您会把人关进永福宫这种细节都算准了。”
陈济手攥着方才正看的奏折,越攥越紧,愤懑之感油然而生,如果司元能康健、能长寿,他大概这辈子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他不禁笑了出来,怀着一种无尽的恨意:“好!真好!原来宫墙内外可以自由出入、城墙内外也可以自由出入,那朕的皇宫跟菜市场还有什么区别?这可真是成宗为朕即位准备的最好贺礼!”
言罢,陈济手中的奏折也被重重摔到地上。
马达不敢作声,只是弯腰将地上的奏折捡起,还放回陈济桌上,一捡一放之间,恍惚在奏折上看见了司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