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时宇看着他困倦的样子好笑,&ldo;让你喝酒,让你勾我,明明知道今天有事儿,还可着劲儿的作,现在舒服了?
陶树皱着眉头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费时宇一眼,他没力气,也没断片儿,知道确实是自己先动的手,于是瞪人的眼神也软绵绵的。
再怎么困,陶树还是在费时宇的助手到达之前,把自己好歹收拾立整了,将身上层层叠叠的痕迹藏在了得体的西装下面。
费时宇的领口上依然别着那枚陶树送他的胸针,从拿到的那一刻起,不管穿什么衣服,费时宇都没有将它取下来过。
陶树看着胸针,若有所思。
希尔顿的礼堂里,灯光照得亮堂,人乌泱泱的,却意外的安静,到场的人们都明白,今天的场合隆重,却不应该热闹。
礼堂的前排,是参会人员的位置,每一个位置上都放着姓名牌,陶树和费时宇原本不挨在一处,熊道权花了些心思在座次上,巧妙的将线人的座次和商界代表安排在了一起。
陶树和费时宇来得不算早,他们到礼堂的时候,后排的媒体已经坐得满满当当,连走廊都架设了密密麻麻的长枪短炮,阵仗前所未有。
陶树扫了一圈,在中间的位置看到了已经坐下的田鹏和玲玲,他们的位置也安排在了一起。
落座不久,发布会就在一室肃穆中拉开了序幕,市局的代表简单介绍了新区按摩店起火的前因后果,又简短梳理了以按摩店为中心的一串黑恶势力和政府勾连的线索,最后作了检讨和总结,表示一定肃清整顿政府内部人员结构,坚决杜绝此类欺男霸女,保护伞下养打手的现象。
陶树本来就困,听灯红的部分,还能通过化名和人物关系听个七七八八,一讲到政府涉事人员的部分,两三下就把他给绕晕了,头一点一点的,要睡着。
费时宇余光瞥见陶树的样子,几乎要憋不住笑,只能握拳遮了遮绷不住的嘴角,干咳一声,随即伸手在桌下摸上了陶树的大腿。
陶树今天穿了全套最正式的正装,西装裤下面,费时宇摸到了夹衬衣的袜带扣。
隔着裤子,费时宇勾住了带松紧的袜带,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松紧带打在皮肤上的声音被一处激动的发言遮掩下去,费时宇自己都没听到。
陶树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在座位上坐直了身子,膝盖躲闪,一下磕在桌腿上。
一声惊呼卡在嗓子里,还好控制住了,没有当众叫出来,陶树转头去看罪魁祸首,却见费时宇还是一幅听得认真的样子,眼睛认真地看着主席台,时不时还微微点头。
陶树一阵气闷找不到发泄口,只能吞回去,瞌睡也全都被吓跑了,索性也转头看着主席台,努力跟上讲话的节奏。
桌子下面,费时宇的手又悄悄摸了过来,拢住了陶树刚刚磕了的膝盖,热乎乎的手掌慢慢揉着。
表彰社会各界人士的环节放在了大会最后的部分,做足了先抑后扬。
费时宇先陶树他们一步上了台,领了一枚小小的奖章,发表了关于新区未来建设的规划发言。
陶树不记得自己在家里见过费时宇准备这段发言,他们最近这段时间几乎都待在一起。
但费时宇说得很流畅,这些计划似乎都分门别类,很有逻辑的生长在他脑海里,不仅能随时讲出来,还能将得深入浅出,连陶树都全听明白了。
比刚才那个发言人讲得还清楚,陶树想,他心里感觉到自豪和隐秘的满足感。
陶树是和田鹏玲玲一起上的台,他以为自己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闪光灯像夜间车辆的远光灯一样此起彼伏,好几个记者都在台下举手示意,表示想提问。
陶树觉得有点紧张,后背出了汗,疤痕开始变得瘙痒。
一位女性记者拿到了话筒,陶树感觉到一滴汗从背上的两片蝴蝶骨间滑了下去,洇开在贴身的衬衫上。
&ldo;陶先生您好,听说您潜入灯红,最初是为了拍摄与按摩女相关的纪录片是吗?
&ldo;是的,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只是一个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旁观者。
陶树拿着话筒,控制着声音,尽量不让声线颤抖露怯。
还好在场的记者都是通过警察局筛选,口碑信誉良好的媒体代表,接下来的问题都没有猎奇尖刻的内容,也不着意打听陶树和费时宇之间的绯闻。
最后,女记者还是问到了获奖的风波。
&ldo;陶先生,您的作品《灯红》近期获得了映画电影节的纪录片单元金奖,首先在这里恭喜您,不过这个奖项也伴随着评议过程是否公平的争议,关于这一点,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呢?
问题一出,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陶树的脸,等他的回答。
身边的田鹏担心地看了陶树一眼,旁边待命的工作人员也紧张了起来,看着陶树的脸色,随时准备掐掉这个问题。
陶树淡淡笑了笑,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ldo;关于《灯红》所受到的质疑,我们已经多方进行过澄清,我与费氏集团的费总也确实在影片拍摄的后期有过合作,观众们对影像节的关注,对于纪录片和底层人民的关注是很难得的,所以经过商议,我们决定将影片进行线下公映,至于影片是否真诚,是否有资格获奖,我们说了不算,观众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