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了,为何你现在才说这件事!”
贺穆兰深吸一口气,抑住自己的愤怒,“北凉出了那么多事,你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漏出来……”
“花将军,也请你考虑考虑我的处境。我在平城身份地位都尴尬,那些人找上我的时候,我只怕祸事惹上身,谢绝之后就立刻赶他们离开了,我尚且避之不及,又何必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加之那时候我又没和他们合作,他们语焉不详,许多事情是等北凉出事后我才推测出来意思的,这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闾毗脸色也难看。
“我身后有上万部民,做事必须慎重再慎重。”
若不是这些人威胁到他家人的安全,他甚至连管都不会管。
魏国要和北凉打、和柔然打、和北燕打,管他什么事?他又没有被点兵上阵,魏人将他们当外人,他们干嘛掏心挖肺?
贺穆兰心急北凉的安全,又因为阳气太盛,一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闾毗态度恶劣之后,贺穆兰才想起来此次是来合作的,顿时收敛了情绪,对闾毗拱了拱手。
“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闾将军勿怪。”
闾毗也知道此时和贺穆兰闹翻没意思,他是那位小太子派来的,回去说不得还要通报此事,一旦有些埋怨,到了太子那边都能夸大几分。
这么一想,闾毗也跟着客套几句,对话才能继续下去。
“上个月我去行猎,偶然遇见我几个部将鬼鬼祟祟地在一起商议什么事,后来我派出心腹去追查,发现他们联合了不少柔然旧臣,在私下里会面,还经常以打猎为名,在京外的吐颓山聚集,这些人都是柔然被破后投奔我的手下,我担心他们为我招祸,就私下在他们面前数次假装对陛下不满,果然又引了乞列归的人来劝说……”
他好笑地撇了撇嘴。
“这次价钱就开的高些了,他许我,只要我愿意配合,就让我做柔然新国的左贤王。”
“是什么计划?”
贺穆兰心中好奇。
闾毗虽有上万部民,但大多都在六镇以南放牧,除非拓跋焘允他点军出战,否则这些人一辈子就是牧民了。
在京中的,不过是他养着的几百精锐和将领罢了。
这几百人有什么用?
闾毗扯了扯面皮,表情更奇怪了。
“这就是我为何要将消息传入宫里的原因,他们居然让我想办法俘虏太子殿下。”
……
贺穆兰深深的觉得柔然人疯了。
“如果不是他们疯了,那就是另有计划。”贺穆兰皱紧了眉头。“他们都怎么找上你的,能抓住吗?他们要你接下来怎么做?”
“这些人一直都是和我单方面联系,有时候信件出现在我的马鞍下面,有时候则是出现在我的房中。我怀疑我府里的家奴里有他们的人,可是我的家奴都是从柔然带回来的,能跟我到平城的都是心腹,每一个都找不到嫌疑……”
闾毗叹了口气,“说老实话,我比你们还希望抓到这些人,家母和妹妹都在平城,我若有什么事还好,就怕她们出事……”
贺穆兰点了点头。
“我明白。”
“他们让我注意西城门,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我经常去西门,没见过什么异常……”闾毗接着说:“我可以把有异动的部将名字告诉你,你们派出白鹭官盯着,总能发现不对。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说完后,他报出一大串名字,都是柔然人名,贺穆兰记不住,要了纸笔写下来揣在怀里,这才算记清。
“那我先告辞了,我会悄悄翻墙回去,你别派人送我。”
贺穆兰来的时候就掩人耳目,打扮成柔然贵族的样子,走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确保没几个人看到。
但既然可能有内应,也许她来这里根本逃不过他们的注意。
吐颓山,西门,闾毗府中也许有的内应,还有柔然人提早就知道北凉可能要出事情……
难道历史的轨迹又要渐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