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这才终于看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大哥是在吸食这些亲卫们的生机!”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大长老如此这般,和那无恶不作的妖邪又有何异?饶是三长老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过分,但此时,在大长老的对比衬托之下,她竟然觉得她还算得上是良善之人。季青临垂眸,沉声,“你这样做,以后又有谁还敢追随在你身后?”大长老哈哈一笑,毫不在乎的开口,“只要我站上了权力的顶峰,还会惧怕没有追随者?”此时的大长老已经完全焕发了新生,面色红润,青丝飘扬,完完全全一副十八岁的少年人模样。他狂妄的笑着,阴翳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季青临,“巫屿,让你苟延残喘了五年多,已经是我能够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原本我并没有想要这么快就要了你的命的,可老三却偏偏要出来搅局……”“你说说,再过五天,你就能自然而然的死去了,又何必非要阻止我让自己不得好死呢?”大长老一阵狂笑,“可惜呀,可惜,你这个千百年来天赋最高的大祭司,终究也是要死在我的手中!”“感到荣幸吧,巫屿!”与此同时,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暗了起来。翻滚的黑云遮住了日光,好似滚滚浓烟倾泻而下,大长老嘶吼的声波不断的在众人耳边回荡。刹那之间,狂风卷地,呼啸而至,翻涌的巫力几乎将整个祭司圣殿都给笼罩其中,浓烈的血腥之气竟是完全化为了实质,仿佛是一层淡淡的血红色的薄雾骤然飘出,于一片朦胧之中,带着漫天的杀意。巫溪早已经被吓傻,哪里还顾得上之前所说的要保护好师父,如今连他自己都性命难保。但浑身鲜血淋漓,几乎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样子的墨奴,却无比坚定地挡在了季青临的面前。“大祭司,墨奴从一开始就说过,墨奴的主子永远都只有大祭司一人,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他和大祭司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故事发生。一不像巫溪一样,拯救他于水火,二不像巫月一般,给了她一往无前的力量,三不像黎奴那许,维护住了他的尊严。他就像是每一任大祭司身边的秘卫。只是因为他能力出众而已。再简单不过的主仆关系。他没有那么多远大的志向,从未想过投靠什么人获得无上的权利,也没有沉迷于爱情当中,想要和心上人永远在一起。他只知道他是大祭司的秘卫首领,那么,他的这条命合该就是大祭司的。大祭司生,他死。大祭司死,他亦死。季青临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难得有了一丝其他的情绪。墨奴这人。该不会是个傻的吧……季青临直接抬手将人扒拉到身后,十分淡定的说了句,“无碍。”“你既已知晓我之前去瘴气林做了什么,便也应该信任我一次。”面对大长老即将到来的攻势,季青临没有丝毫的惧意,他就清清泠泠的站在那里,眉宇间一片淡然,就仿佛那浩浩荡荡,源源不断的杀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只有他手里的祭司权杖不断的散发着浅白色的光芒,似乎是在随时准备着吞噬鲜血。大长老不明白季青临究竟在打什么哑谜,但墨奴却听懂了他的话。大祭司之所以是唯一的大祭司,是因为唯有他知道整个祭司圣殿最为崇高的秘法。大长老在禁地里面偷走了长生蛊的炼制方法,以为自己就可以凭借着这个获得永生。可他却不知道,有一个比之长生蛊更为厉害的蛊术,乃以身化蛊。以身化蛊从未记录在册,没有任何的语言文字,仅凭靠每一任的大祭司口口相传。而身为密卫首领的墨奴,会知晓以身化蛊的存在,却无从得知它的炼制方法,更何况秘卫只修巫术,不能练蛊,即便墨奴之前看见了季青临是如何修炼以身化蛊的,却也无从将这术法偷学了去。以身化蛊,将自己与全天下最毒的蛊虫绑定在一起,触之既死,见血封喉。可练习此法,十死无生,千百年来从未有大祭司成功过。但季青临却能忍受的住常人无法容忍之痛。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在床上躺着休养的五日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由着那只七彩的小蜘蛛,一点一点的啃噬掉他的心脏。等到整个心脏完全被小蜘蛛啃食干净,彻底的代替心脏之时,也就是以身化蛊炼成之际。之所以说是十死无生,是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挺得过由蛊虫啃噬心脏的这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