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枭兵败,被楚世远悬于险峰,整整一个月。
“王爷!”
御九渊身形微晃,谢今安见状急忙搀扶。
“无碍。”
他挡开那双搀扶的手,一步步走回到车前,声音虚弱中带着浓重的颤音,“周时序,我们到了。”
车厢里的棺材板自离开皇城后,便没有叩上。
这一路,他对着棺材里的尸体跟那套银白甲胄碎碎念着过往。
见御九渊要将里面的尸体搬出来,谢今安上前。
“我自己来。”御九渊吃力抱起那具尸体,“周时序啊,你说你就不能自己动一动?那手不能搭上来?全靠我……”
因为口中含着药丸,周时序的尸体没有太多变化。
御九渊弯腰抱起那具尸体,朝两座歪峰下面那片野菊走过去,步履蹒跚,仿佛随时都会跌倒。
谢今安默默站在马车旁边,颤抖着唇。
“你等等我。”御九渊小心翼翼将尸体搁下来,转身回到马车里,又将那套银白甲胄抱在怀里
。
他才走下马车,胸口突然传来撕扯般的烈痛。
噗!
“王爷!”
谢今安大步过去,将几欲跌倒的御九渊扶稳。
“我真没用。”御九渊看着自己喷出的血溅在甲胄上,慌忙扯住袖口擦拭,“今安,你说狄兄不会怪我吧?”
“不会!”谢今安疯狂摇头,“狄将军不会怪王爷!”
“那就好……”御九渊重新抱稳甲胄,由着谢今安搀扶走到尸体前。
他将甲胄搁到尸体旁边,自己倒在另一侧。
“王爷?”谢今安震惊看向御九渊,眼泪忽的掉下来。
御九渊笑了笑,“我真没用啊,车厢里还有两样东西,你帮我拿过来。”
谢今安知道!
“王爷等老奴!”谢今安猛然起身跑向马车。
看着那抹独臂的背影,御九渊在心里说了句抱歉。
他回过头,看向倒在自己旁边的周时序,又看了眼两人中间的银白甲胄,眼前忽然闪出一道白光,周时序好似复活一般,竟然把身子侧过来。
人也年轻了,黑衣黑发,肆意风流。
‘御九渊,你那葫芦里的酒可好喝?’
‘时序,你这玩笑开大了。’
熟悉的声音,浑厚又儒雅,御九渊震惊看向甲胄方向,是狄枭!
“狄兄?!”
‘葫芦里的酒被他换了茶,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