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宛心中一阵踌躇。
这么好看的衣裳,她配吗?
添香阁的几个小伙计,莫不是人精,平日里就爱端着脸看人。
再看樱宛通身打扮得老气,连件像样的首饰也无。
几个伙计对视一眼,有人便开口道:“买不起别乱摸,添香阁的衣料贵,弄脏了你赔不起。”
另几个伙计,和店里零星散客低低地窃笑出声。
樱宛脸色一白,手颤颤巍巍地缩了回来。
她确实买不起,她就不该来。
女孩步步后退,撞在一个人胸口。
“爷,我们还是走吧……”
“所有应季款,都包起来。”
男人清冷声音响起。
樱宛刚想说不要,看到顾玄卿目光。
男人常年身居高位,即使一身平平无奇的便服,也极具压迫感。
樱宛说不出话。
几个伙计面面相觑,都是一惊。
还是刚才开口的那位,一双眼睛在顾玄卿身上一绕。
普普通通的文士打扮,是个秀才?最多不过是个举人了。
穷书生清高什么?
伙计淡笑,“这位爷,您可能没听过我们店,我们这都是上等丝绸,不是外面灯市小摊上,能成批拿的东西。”
“您确定,您都要?”
顾玄卿一双眼睛看向挂在最高处,那条堆金叠玉的四海波涛裙,“还有那条,也要了。”
伙计几乎要冷笑出声,“那条裙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十个江南绣娘绣了才个月,配上南海珍珠、蒲甘翡翠、僧伽罗宝石,统共才得了这么一条。两千五百两纹银。”
“客官,您可别为了一时的面子,事后遭罪啊!”
此话一出,其他几个伙计都停了手中活计,一齐看向顾玄卿,等着看他的笑话。
更有散客捏着帕子半遮着脸,想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书生,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这条裙子,她们也喜欢啊!
可真是太贵了。
都挂了三个月了,没人敢买。
没想到这穷书生撞了上来,怕是……要回家卖房子卖地,也未必付得起。
樱宛掌心全是汗,下意识扯着男人披风,话中都带了哭腔,“爷,我不要,我们快走吧……”
她话未说完。
顾玄卿从腰间解下什么,夹在修长指间,在伙计面前一晃。
“怕我付不起?要不要,我把令牌押在你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