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才知道,祁屹不仅仅是为了去求安贵妃要浮根,还连续三日给她取心头血,用以滋养她的身子。
难怪。
那几日见他的时候,总觉得他的脸色比平日里苍白,她喝药的时候,也觉得一股血的味道。
她竟什么也不知道……
她不知祁屹竟为她做到此种程度……
连续取三日心头血,也就是他比常人体格好,换了普通人,怕是连命也没了!
她身上的毒并非一定能解,他怎会用自己的命去做赌注!
江晚渔心中酸涩极了。
若是祁屹现儿在她身边,她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他。
他的命可是比她矜贵得多,岂能这般儿戏!
“小鱼儿?小鱼儿你怎的哭了,诶呀,你瞧瞧!都怪爷爷多嘴,非要提起这茬事,你莫要想太多,这血啊是他硬要给你的,莫要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秦老看到她眼泪啪嗒啪嗒砸落在地,心里也不是滋味,忙安慰起来。
沈培然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后,叹息一声,“江姑娘,其实也不止这些,祁屹他从一早开始就很在意你了,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初初认识那会儿,你来了葵水那日。”
她吸了吸鼻子,用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回答道:“记……记得。”
“那时候我给你送去了很多滋补药品,其实并非我本意,都是祁屹威胁我,假借我的名义,给你送了很多东西,此后还有很多东西,其实都是祁屹送给姑娘的,比如说桃花酒酿,都城上好的点心……”
沈培然像是松了一口气,“哎,每每听到你诚心感谢我,我就受之有愧,明明不是我给你送的东西,却要承受你的谢礼,如今我将实话说了出来,内心倒是舒服多了!”
他这些话刚说完,江晚渔的哭声更烈。
沈培然一惊,想要安慰的时候,却被秦老扎扎实实往他背后甩来一巴掌。
“没点眼力见!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上一边凉快去!”
“师、师父,您怎么能打人……”
“再多嘴,我打的就是你!”
沈培然只好闭上嘴巴,独自站到一旁。
秦老欲言又止,不知从何处开始安慰她。
可她哭了一会儿,又停下声来,抹了抹脸上的泪。
“爷爷,我明日要离开襄永几日,医馆那儿,若是有空,劳烦爷爷去看一眼。”
秦老怔了片刻,旋即拍手笑道:“好、好!爷爷替你去看,不过你此番回都城要小心些,事事都要注意。”
“好。”
她并未反驳自己离开襄永的目的。
她只想见他一面,与他道别,至少把答应他的事情做好,她也算是没有枉费他以命相救。
小阁楼的人得知她要暂时离开襄永的消息,纷纷要陪她一起去。
可她都拒绝了。
一来是没有必要,这儿养的花花草草和种的菜,都需要人来呵护。
再者,她此番与沈培然一同去都城,路上已有人照应,她每日练武也不是白练的,无需这么多人为她担心。
众人说不过她,但还是坚持至少要让双溪陪她同行。
两边各退一步,她同意了。
连夜收拾好行囊,她就着月光入睡。
而她不知道的是,房间外,秦老和沈培然笑得眉眼都弯了。
“师父,咱们这也算是帮了他们两人一把吧?”
“那是自然,这两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任凭是哪一个过得不好,我都难受啊!总之我们也没有骗谁,不过是给他们制造个相见的机会罢了,能不能留住小鱼儿,还得看阿屹那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