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着红润的嘴唇靠在沈初寒胸口上,仔细听着属于沈初寒的心跳。“我身边不是还有你嘛。”“无论我怎么样,沈先生都不会离开我的,对吧?”沈初寒的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不会。”林听吸了口气。“这样就够了。”-医院里的消毒水味有些刺鼻。林听躺在病床上,被推入手术间之前,还紧紧拽着沈初寒的手不放。他望着眼前那片白茫茫的画面,直到听到手术门关闭,麻醉师替他带上了氧气面罩。裴晏川站在他头顶,手指碰了碰林听的眼皮。很快,麻醉的药效开始发作,林听感觉自己的眼皮格外沉重,一点一点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在陷入昏迷之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睡一觉吧。”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林听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等醒过来时,脑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的脑袋连接着眼睛一起被纱布缠绕着,麻醉的药效还没彻底散去,林听晕晕乎乎听到耳边响起杂乱的脚步,和“滴答滴答”心电监护器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吵的他不太舒服。于是林听干脆又睡了过去,这下不知过了多久,他皱了皱眉,将将动动手指,一眨眼又被人握进了手中。林听愣了一下,刚想开口问一句“谁?”,不料自己的嗓子干哑的厉害,随后,身旁的人启唇说话:“你醒了。”熟悉的声音顿时换回林听因为麻醉暂时丢掉的记忆,他松懈下来,委屈兮兮地回:“好疼啊。”“你才刚下手术台,睡了挺长时间,这下麻醉效果过去了,肯定是会疼的。”沈初寒温柔地说,“要是忍不了的话,我去跟医生说,让他给你开点止疼药。”说完,沈初寒就要站起来。林听连忙抬起手想要抓住沈初寒,又由于肌肉麻痹导致浑身没力气,手臂无力地往下一垂,手指只能堪堪从沈初寒的衣摆扫过。“别去。”林听的嗓子还是哑的,一说话喉咙还会发疼,沈初寒转身回来,轻轻扶起林听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拿过放在一旁的水杯,慢慢地给林听嘴里喂水。等嗓子湿润起来,林听清了清喉咙,说道:“我想让沈先生多陪陪我。”脑袋还是疼得不行,疼的林听都快掉眼泪了,他窝在沈初寒怀中,不断地倒吸着凉气。“其实我挺害怕做手术的,之前住在我楼下的大姐就不幸的死在了手术台上。”“说什么呢。”沈初寒打断他的话,就差直接出手捂他的嘴了,“裴医生说,你的手术很成功,只要过了这段时间,拆掉纱布后,你就能看见了。”林听的声音卡在了喉咙了。他有些难以置信。“真的?”沈初寒笑着,靠近他。“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让人安心的话像直接给林听打下一针定心剂,他半张着唇,连疼痛都直接忽略掉了。“我……我……”林听结结巴巴的,“我马上就能看见了……”“嗯。”沈初寒温柔地看着他,“辛苦了,亲爱的。”林听还没回过神,愣愣地半靠着沈初寒。经历了十一年的噩梦。就要彻底结束了。他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沈初寒的衣服布料。“我想哭。”林听带着哭腔说道。“但是我的脑袋好疼啊——”他的声音听起来太可怜了,最后沈初寒还是拜托医生给林听开了止疼药。一转眼,林听在医院修养了快半个月,在这期间林听被手术后的疼痛和各种各样的检查折磨的瘦了一大圈,即使沈初寒变着法给他吃营养餐,到头来林听身上的肉还是没怎么长过。他失眠的次数很多,大多数都是被疼醒的,眼前的纱布被血被眼泪被汗水打湿了一遍又一遍,有时候疼到林听想直接一头撞死算了。不过还好,沈初寒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失眠的时候沈初寒就抱着他给他讲故事,没怎么下过厨却还是到处找着菜谱给林听做饭,喂药换药带林听去检查,沈初寒通通做的格外周到,精细程度甚至直接在医院里出了名。“这下谁都知道,我有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丈夫了。”林听靠着软枕,一口一口吃着沈初寒喂过来的粥,咸淡程度刚刚好,送入他口中时,连温度都是沈初寒特意吹散了的。最近伤口开始慢慢愈合,疼痛对比之前减弱了许多,林听的精神也好了不少,为了促进恢复,他还经常主动让沈初寒带他下床活动。温热的粥顺着喉咙落进胃里,林听才继续开口道:“裴医生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能拆掉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