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对蜂毒抗性不错,被蛰上十来下没什么问题,但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万一被蛰的次数多了,他担心自己也会扛不住。
好在,鲜活的树木总是比较容易锯,没多长时间,他就看到树干被锯出的缝隙空了。
于是,他又往下边十多公分的位置又锯了一道口。
在这过程中,他左边眉头位置又被蛰了一下。
双手都碰触过漆树,他不想自己的脸上生疮,也就暂时没有理会,在将这个锯口锯穿,眼看着被惊飞出来的蜜蜂越来越多,陈安一不做二不休,提了开山儿,在两侧接连砍了几下,将这块木头劈开。
劈砍下来的木头被扔到一旁,里面的蜂脾也一下子裸露出来。
受到这种猛烈的震动,霎时间,蜂群大乱,无数蜜蜂汹涌出来,围着周围乱转,寻找攻击目标,陈安脸上紧跟着又挨了两下。
见状,陈安也不得不退远远地避开,等着蜜蜂冷静一下,再割蜜。
趁着这个空闲,他冲着冯丽荣指了指自己脸上蜜蜂留下的三根毒刺,她倒是不介意,凑过来看看,伸出食指,用指甲一一将毒刺刮掉。
被蜜蜂蛰过的地方,对于陈安来说,也就起豌豆大小的一个包,感觉稍微有些刺痛而已。
随后,两人就坐在一旁等着。
“我其实挺奇怪,明明家在县城里,条件不错,为啥子你老是喜欢待在岩房坪,别的人可是挤破脑门地往城里钻,你就不打算回去蛮?”
陈安试探着进一步了解:“以冯叔的能耐,随随便便就能在城里给你找个工作,总好过在乡下。”
前些年不好回去能理解,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县城里一天比一天好,冯学恩家里也有很好的条件,搬回去住,日子会更舒服些。
“回去干啥子,一天到晚吵吵嚷嚷的,住着一点都不安逸!”
冯丽荣摇摇头,然后微微抬头,遥遥地看着对面的山野:“那个家,已经不是我原来的家了。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因为我老汉跟我阿公偷偷做小生意被逮住了,我妈为了护我老汉,去闹了一通,结果把命折了。
我阿公只能把我送到了嘎公家里,就寄住在这里。
一转眼就是好几年,等他们来接我的时候,我老汉已经又另外娶了个女人,还有了个两岁的娃儿,我回去住了一段时间,忙里忙外地帮着家里干活,像个苦力一样。
别的倒也没啥子,主要是那个女人还看我各种不顺眼,住起不安逸,跟她吵了一架,还给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就自己回嘎公家里来了,反正户口也在这边。”
冯丽荣淡淡地笑了笑:“也就是我老汉和阿公还在惦念着我,但终究感觉不是一家人了,也就只是帮他们在山里收点山货、野味。”
简单几句话,道出的过往,却有着浓浓的心酸。
陈安大概明白,冯丽荣觉得在山里生活得自在的原因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尤其是在这年头。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上次我去黑市场上给冯叔送野味,听他说伱那个时候到县城去了,整天心情都不好,让你回山里来帮忙,你都不愿意,还专门问我,你是不是在山里遇到啥子事儿……是啷个回事哦?”陈安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