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唇,倔强的跪在殿中不肯起身。
兰溪没再看她,扬声对着诸位大臣道:
“但,就在今日清晨,江洲传来信件,言明江洲水患之严重,他能力浅薄,难当大任,他已将本次江洲水患写明,希望本宫再加派人手,前往江洲。”
“本宫冥思整整一晚,未能想到更好的治理办法,故而,今日与诸位相商。”
兰溪环视朝臣,面色凝重。
“种种事项,本宫已派人誊抄数张。”
兰溪示意身后的执鹭将誊抄过的信件发往下方,让在场人一一查看。
众官员接过后迅速查阅,而后窃窃私语,皆摇头示意无法。
沈倦也分到一张,她就那样跪在殿中看完了整篇。
信中种种,无一不说明了此次水患为数年难见的严重水患,江洲地处低洼,常年发生水患,但大多小打小闹,稍加防范便不会造成太大损失,这一次却明显不同,堤坝崩坏,拦截不住洪水,至多数日,江州就会被江洪冲击。
事情竟已紧迫至此,沈倦紧锁眉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诸位举子,此卷,便是你们最后一道试题。”
台上的兰溪发话了。
众人看向她,华丽繁复的宫袍掩盖不住兰溪自身的威仪,她环视着满室的肱骨,凡视线扫过之处,众人无不侧目,避其锋芒。
“沈会元,”兰溪最终将视线看向沈倦,示意她起身说话,“你可有法解此次水患?”
沈倦缓缓起身,跪了许久,小腿有些麻木,她踉跄一下才稳住身形。
“回殿下,草民略有拙见,不知可否直言。”
沈倦环视众大臣,对着兰溪和小皇帝朗声道。
说是拙见,沈倦脸上却不见丝毫窘迫。
眼看众人目光纷纷落到她身上,沈倦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她的想法:
“江州水患由来已久,但从未真正解决,此乃其一。。。。。。引发江州水患的主干流江潮为徐州蒲江,其次林州松江,鄂州沪江,三江汇流,每每江水涨潮之际,便是江州水灾频发之时。。。。。。从三江源头进行引流,修建堤坝,既能灌溉农田,也可治理江州水患,再于江州城口建坝挖渠,拦其江水于城外,引其江水入临近彭河,。。。。。。此乃草民拙见。”
话音落地,满堂寂静。
沈倦说的和上一次别无二样。
做法极好,但风险极高,千百年来,不是没人提过相似的解决方案,但都被否决了。
因为代价太大了,运作稍有不慎,便会使江州百姓万劫不复,提出此法之人受万人唾骂。
兰溪深深叹了一口气,佯装劝慰:“沈会元,你的方法是很好,但,风险太大了。”
她虽然知晓只要沈倦亲至,水患可解,百姓得救,但在朝的大臣不会相信啊!
他们只会想,你一个尚未进入朝廷的,乳臭未干的死小子,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前无古人的功绩?
莫非你真是紫微星转世?
怎么可能的啦。
笑死了。
但沈倦就是做到了。
大臣窃窃私语,有认同此法的,也有摇头反对的,越讨论越激烈,有些甚至已经争论起来。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兰溪轻咳一声,众臣才逐渐安静下来。
小皇帝求助的目光看向兰溪,他没处理过这种事情。
皇姐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