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县委大院,书记办公室。县委办主任武平阳正在向县委书记陈刚汇报工作:“书记,我们办公室已经接到市里面的通知了,今天陈市长会到咱们南平县来调研,这次是从明面上来的。”陈刚抽着烟,却毫不在乎地说道:“来就来呗,谁还稀罕他了。”最近,有关陈汉卿的谣传是越来越多了,都说他失了宠,即将会被调离高原市。这让他在干部群体中的威信逐渐减弱了。武平阳却没那么乐观,猜测地说道:“书记,陈市长这次来咱们南平县,会不会又是冲着梨花乡的贺大军来的?”陈刚哼了一声:“他都快滚出咱们高原市了,竟然还想着下来耀武扬威。”武平阳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这位陈市长又要起死回生了?毕竟他在民间的呼声可是高的很,老百姓爱戴他呀。”陈刚摇摇头,轻蔑说道:“政治从来都不是所谓的老百姓来决定的,老百姓有资格参与我们的政治游戏吗?”武平阳为人谨慎,立马建议道:“书记,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小心为好。”陈刚点点头,立马下达指示:“你现在就通知县局那边,让他们做好工作。那些上访的刁民,一定要给我盯好了。在今天,谁敢带头上访,那就把他们都抓起来。”直接抓上访的民众,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有些过激了。武平阳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毕竟一把手都发了话,他这个办公室主任,也只能乖乖照办了。他当即掏出手机,开始拨打县局局长的电话,言简意赅地传达了陈刚的指示。临近中午的时候,陈汉卿他们一行人抵达了南平县。可就在考斯特即将进入城区的时候,前方的道路上竟然一字排开地跪了好几个人,嘴里不停地喊着冤屈。车队立马停下。随着考斯特车门打开,陈汉卿领着众人下去。白文杰眼疾手快地上前,将所有跪在地上的人都拉了起来,然后询问情况:“老乡们,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跑到路上来了?”一个头发花白、身子佝偻着的大妈立马抹起了眼泪:“我们今天要向各位领导状告金达地产,他们那帮奸商无法无天,都快把我们给逼死了。”又是一个敏感的话题,白文杰不敢擅自接话,扭头看了看陈汉卿,以眼神征询陈汉卿的意见。陈汉卿立马上前说道:“老人家,你现在就跟我们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大妈点点头,开始说道:“今天一早我们就听到了风声,知道市里面有领导要下来检查,所以我们几个就结伴过来了。”“我们这些人都是买房的受害者啊。金达地产盖了一大片烂尾楼,当初我们把房子买下,可一直等到现在,这个房子都还没有住上。然而,银行的贷款,我们却每个月都要按时还。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这不是明摆着被坑了吗?”陈汉卿皱了皱眉。烂尾楼放到现在,几乎都成了一个很时髦的词汇了,几乎每一座城市都有烂尾楼存在。而根据他的经验,每一个烂尾楼的存在,这里面几乎都能找到腐败的影子——要么是金融腐败,要么就是权力腐败,要么就是金融和权力双重腐败。心里叹息一声,陈汉卿立马安抚道:“父老乡亲们,你们的情况我知道了,我们会尽快解决你们的这个问题。”大妈壮着胆子,多嘴问了一句:“领导,这是你们市里面解决还是县里面解决?”陈汉卿回答:“我们市里面一定责令县里的相关领导和部门来尽快解决这片烂尾楼,保证你们的房子都能顺利拿到。”大妈却摇了摇头,有些失落地说道:“咱们县里面这些官员呀,可都是些贪官,我们这些老百姓都不会再相信他们了。”说着,她还特意补充了一句:“盖了这片烂尾楼的金达地产公司,人家的老板就是县委书记的儿子。”“所以县里面的这些官员们,哪个敢站出来帮我们这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陈汉卿眉头紧锁。县委书记的儿子竟然都参与进来了?那么,权力腐败的必要条件,就具备了。想了想,他果断说道:“走吧,我们去烂尾楼的现场看看。”然后,他又邀请这些拦路的上访者也坐到考斯特上,开始前往烂尾楼现场。烂尾楼竟然就在南平县的城中心地带。这个位置算是城里面的黄金地带。那矗立的一栋栋烂尾楼,就仿佛一把利剑,插在了南平县的心脏上,当真影响市容市貌。在烂尾楼的前面,一条大河流淌而过。陈汉卿抵达现场的时候,只见河边站着不少人,似乎在围观什么。陈汉卿也留意了下,结果却看到在河的对面,一个老人缓缓地爬到桥头上,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水急湍流的河里。陈汉卿心里一惊,赶忙叫道:“快!有人跳河了,咱们赶紧去救人!”陈汉卿立马带头狂奔,朝着河边冲过去。而咱们这个民族往往就有一个特点,每次在关键的时候,总是有无名的英雄挺身而出。此时此刻,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立马跳了出来。他们三下五除二脱掉身上的衣服,然后二话不说,跳到了下面的河里开始救人。过程很顺利,跳水的老人很快就被两个小伙合力救到了岸上。陈汉卿立马上前了解情况:“老人家,你是有什么事情吗?怎么会这么想不开?”老人一脸的愧疚自责,捂着脸哭了:“我……我没用啊,我是个没用的人。我把毕生的积蓄都拿在这里买了一套房,本来是想拿来给儿子当婚房的,可现在房子烂尾,住不了了。儿子的婚也结不了了,儿媳跑了,儿子现在怪我,这都是我的错啊。”陈汉卿脸色凝重,竟然又是因为烂尾楼引发的。还好悲剧没有彻底酿成,要不然一条鲜活的人命可就没了。:()官场封疆:基层公务员到省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