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奴隶也是人,他们可以一起忍受痛苦,甚至会用别人的苦难安慰自己,却不一定能看着别人享福。
“看守者”从奴隶变成能随意打骂奴隶的人,是他们低声下气放弃自身去讨好商人,有了点看似比奴隶好些的待遇,实际上也很苦。
一些奴隶羡慕但没机会,一些奴隶眼热却做不来。
但是,如果有个奴隶什么也不做就能获得优待,苦到极点的奴隶们还能这样老实的忍耐吗?
嫉妒这类负面的情感,有时候比一些正向的情绪更具备行动力。
司南在黑暗中看了看自己这个空荡的兽槛,虽然也很简陋,和隔壁两侧挤满人的兽槛比却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但还不够。
脚下踩着的雪地满是脏污,完全看不出冰雪本来的干净颜色,或许里面还有其他奴隶的鲜血又或是排泄物,谁知道呢。
“砰、砰砰!”司南果断起身,用力砸着兽槛的围栏,发出的声音没有获得其他麻木奴隶的关注,只吸引到了骂骂咧咧的看守者。
“还他妈敲!非要我请主人砍了你的爪子——”
“我要见我的主人。”司南态度硬气的指向身后空荡荡的兽槛。
“这样恶劣的环境,我的主人不会允许我待在这样的地方。”
司南打心底里认定了自己就是宁枫的人,这种话他说的非常自然,心里也在发散思维,等白白看到这样的环境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可怜这些被关在这的奴隶吧
看守者拉着脸,本想甩鞭子抽他,却在昏暗中对上司南那双幽蓝的眼眸。
刚刚压着司南来的商人的确说了一句,给他好点的待遇,所以给了他刚好空出来的“单间”。
……啧,难道这家伙真有个
()了不得的主人?
这次看守者手里拿着火把,他阴着一张黝黑干裂的脸猛然凑近,隔着兽槛的荆棘栏去看这个新来的奴隶。
燃烧跃动的火光投下阴影,兽槛里站着是个很高的男人,手臂和脸上都没有冻伤与疤痕,甚至还有肌肉线条的弧度。
如果不是脖子上戴着铁链,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奴隶,这个体态比大部分商人都要更有精神。
之前没仔细看人的看守者的背上瞬间出了一层冷汗,他从骨子里打了个激灵,睁圆了浑浊的眼,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小心确认了一下自己的鞭子没打伤这个奴隶的皮肤。
欺下者,大多媚上
“……别吵了!我去问问。()”
几层之上,宁枫正在商人部落里闲逛。
一路有司南给他当坐骑,宁枫根本不累,他只想尽快摸清商人部落的情况,好方便动手。
他不想找给自己找个烦心的带路者,所以亲自指名要那个领他们下来的商人叶。
商人部落一共分为五层。
一层放哨轮班,一层卫队警惕,两层给商人高层玩乐居住,一层给其他商人。
至于奴隶,就在最底下,不在他们的维护范围内。
每次暴风雪后有了新的雪层,商人部落整体都会往上搬,至于奴隶之下跟着废弃的雪层,都被当成仓库,放着商人部落的物资。
宁枫本以为商人部落会有些类似于铁山部落的独特之处,比如,铁山部落的兽人成年时自己打一个铁器的纪念文化,又或是记录过去的壁画浮雕。
可他把这冰雪之下的魔窟上上下下转了一圈,只发现商人部落到处都一个样。
到处都是苍白的冰雪,混杂着分辨不清的污秽,唯一留下的图案()”也是奴隶们留下的刮痕。
负责清扫的奴隶会将污迹铲除,再去外面取回冰雪填补,他们没有防寒工具,只能依靠自己的四肢,宁枫路过时就有奴隶正在用僵硬冻伤的手指清洁脏污的冰墙。
奴隶干瘦的身体瑟缩着,想把自己缩到最小,却还兢兢业业的干活,仿佛感受不到寒冷,尽管他们露在外面的大片躯体爬满了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