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作鹏说,“这事只有你们两个人,你们又都找不出证人,让我很难做啊。但是这事又不能不处理,这种情况下,你们擅自做主,人没事还好,人若有事,就是我这个连长失职,我被处分不重要,你们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好了,这事我知道了,等洪水退下去再说,你们也都回去吧。”
何思为听到能走了,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至于身后苗云雷会不会再跟着高作鹏下棋,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办公室里,苗云雷确实没有走,他在和高作鹏承认错误,“连长,这事也不能怪何思为,也是我太相信她,要处分就处分我吧。”
高作鹏说,“云雷,你到连里之后做的一直很好,这次的事不该犯啊。行了,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知道怎么处理,现在连里病人多,还要多辛苦你盯着。”
苗云雷说,“这是我该做的。”
客套了一句,人才离开。
高作鹏没有让王桂珍走,显然也是有话对她说。
等人都走了,高作鹏才问她,“你怎么看这件事?”
王桂珍说,“这事可大可小,不管是谁的主意,最终结果都是想为连里做点事。”
高作鹏担心的也就是在这,处罚重了怕人说,但是不处罚又不行,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
刚刚他在办公室里,听到有职工说看到何思为和苗云雷往后山去了,那边离河边近,很危险,两人擅自就往那边去,这是无视连长。
正如王桂珍说的,高作鹏如果大度一些,可以不计较,那么被外人说轻松了他这个连长,他可以不理会。
王桂珍的话也让高作鹏再三考虑这事不能轻易做决定。
这几天大雨又涨洪水,这些事只能等过后再说,也给了高作鹏思考的时间。
雨又下了两天,最后沥沥拉拉变成了小雨,有时还会放晒,连里的积水慢慢退去,大家紧绷的心才放松下来。
在营地那边待了一周多的蒋秋,也才回了住处。
她人看着很憔悴,不似往日一般,回到住处后,躺下就睡,也没有精力和王桂珍说话。
大家都很疲惫,何思为反而是最轻松的。
而在雨停之后,地面上还没有干,连里就开始组织去表耕地里扶苞米杆,因为缺肥,又遇到大风大雨,很多苞米都倒地,现在扶起来,再绑上,还能挽救,让收成损失减少一些。
地里有很多地方积水没有下去,大家就是踩在泥里,在泥里穿鞋走不了,大家就光着脚下地,一天下来脚在泥水里泡的白而浮肿,脚皮也抽抽了。
还有些人的脚被水蛭咬了,伤口都肿了起来。
何思为也难熬,她有水靴也不行,和大家一样赤脚在地里干活,一天活干下来,脚上破了六七处伤口,这样的情况明天再继续踩泥里,伤口不会愈合,反而还会溃烂。
但是没有办法,大家都这么干,她也不吭声,咬着牙跟着大家一起上工,连着上工四天,天彻底晴了,太阳也出来了,头顶被热日晒着,脚踩在泥地里,脚上的的伤口又红又肿,晚上回去洗了脚,伤口已经出脓水了。
好在地面晒了三天后,穿着脚能踩在上面了,鞋上沾了泥,但是起码能不让脚泡在泥里了。
何思为就在田地边找了些草药弄成泥,每天晚上敷在伤口上,再用布条缠上,过了一周伤口才消肿,也不再出脓了。
这场大雨,很多连队的地都被淹,八连几乎没有损失,所以忙了半个月后,高作鹏才有时间处理何思为和苗云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