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骤然有种虚脱无力感:“你…看到了?”
沈矜年还没说话,他又急着开口解释。
“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我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被孩子绑定的,我怕这个纽带断裂会…会突然间失去你。”
沈矜年一点没感动,甚至还有些无语:“…你是不是瞎顾砚?”
真想把顾砚塞烘干机里好好蒸发一下他脑袋里的水分,俩眼睛咕噜咕噜的只会眨眼不会看。
顾砚怔了一下神。
后知后觉自己对这张纸已经开始PTSD了,甚至一个字都没看全,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先一步抗拒这张纸。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沈矜年提醒男人。
顾砚重新摊开纸张,压在桌子上一点一点地抚平,借着蜡烛的光芒,他熟练地找到了鉴定结果的位置。
顾砚当场愣住。
短短十几个字,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反复甄别,足足阅读了十分钟才彻底消化掉这张纸上的全部内容。
顾砚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致:“是你那天帮我吹头发时候,重新寄了检验样本吗?”
沈矜年坐到了顾砚对面,撑着下巴:“对啊,不然你个笨蛋连自己样本被掉包了都不知道,二次鉴定都不去做。”
他当初还严谨地做了两次鉴定呢。
“我,没来得及。”顾砚随口。
实则是他突然没有了那个勇气。
他当初对沈矜年信誓旦旦地保证孩子是他的,但是鉴定结果却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他不敢和沈矜年坦白,一时之间也没勇气面对二次鉴定的结果。
本想着等内心蓄足了能量再重新鉴定。
没想到沈矜年斩关夺隘,像披着斗篷从天而降的小王子一般直接将困扰他的阴霾驱散。
顾砚的手掌颤抖不止,一遍又一遍地抚平被他揉皱的纸,爱惜程度仿佛对待拍卖台上的珍宝一般。
“那你现在开心吗?”
沈矜年露出一颗虎牙。
“当然。”顾砚怦然心动,“空前未有的开心。”
话音落下。
沈矜年突然熄吹灭了房间里唯一用来照明的蜡烛,骤然间,室内漆黑一片。
只剩下没有拉好的遮光帘里透过来的一缕幽微的月光,穿透了玻璃,安然地洒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勉强能看清对方轮廓。
沈矜年足下无声,悄无声息地站到了顾砚的身侧。
他的脖颈上不知道何时用顺滑的缎面丝带系了一朵米白色蝴蝶结,正好缀在睡袍敞开的V字脖颈处,显得格外诱人。
沈矜年将蝴蝶结的两个尾端交到顾砚手里,扬起精致的下巴,给他展示今晚最漂亮的礼物:“还有最后一个礼物,拆吗?”
顾砚喉结滚动。
“我可以拆吗?”
沈矜年挑眉,莹润月光里显得神秘动人:“拆了就要补齐许可证。”
“好。”顾砚毫不犹豫地沉声应下。
手指稍许用力,蝴蝶结无声落下。
与之一起堆落在地板上的还有沈矜年的睡袍。
①引用自《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