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这里是市一,请问您是沈淮礼的家属沈矜年先生吗,病人突发心衰导致急性肾衰,情况非常危急,医生目前正在抢救,需要麻烦您立刻来医院签署手术同意书和病危通知。”
沈矜年的胃部突然泛起剧烈的痛楚,喉咙酸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口腔里那尚未咽下去的面条不由自主地全部呕到垃圾桶里。
沈矜年强忍着不适,帮老板收拾掉了垃圾袋,并上前去扫码补上了饮料的价格。
做完一切后立刻打车直奔医院。
沈矜年的理智已经完全丧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角不自知地溢出满脸泪水,眼神呆板僵直着没有颜色。
司机看后视镜的时候刚好瞥到他。
把人吓一跳:“小伙子你是Alpha吧,大男子汉怎么哭成这样啊?”
话音落下,他突然又记起来乘客的目的地是医院,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心虚找补。
“嗐,别慌别急,咱医院是国内最好的医院,阎王爷听了名声都得给几分薄面,没有他们治不好的病,倒是你别先哭坏了自己啊,叫亲人见了伤心。”
“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小伙子,你这么年轻可不能第一个垮掉啊。”
“我前些年也是经历过一遭,当时半只脚都迈进鬼门关了,还被医生救回来了呢,现在身体倍棒,爬山游泳都不是问题!”
“我看你这个气质长相,一看就是福泽深厚的人,家里人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沈矜年借了一张纸巾,擦掉脸上的泪水。
司机的好心安慰如三九天的一捧火苗,虽然杯水车薪,但也融化了他心里一块小小的冰碴。
此时此刻,就算缥缈的安慰也似乎具象成了一把稻草,能让飘荡在冰湖面上无依无靠的沈矜年心安半分。
他将脸上擦干净:“不好意思,吓到您了。”
“我这么大岁数了,还有什么能吓到我的。”司机故意乐呵呵地带动氛围,“你自己别吓自己就好,也不要给自己感召不好的能量,多想想正向积极的东西。”
沈矜年吸了口气,闷沉着声音“嗯”了一声。
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沈淮礼。
除了担心和害怕,他想不到任何信息。
司机见他垂着头没有动静,自己也默默地闭了嘴巴,不敢过多打扰。
两个人一路上再也没有交谈。
三十分钟以后,沈矜年赶到了医院门口。
司机对着他比了个攥拳的手势:“加油,小伙子。”
沈矜年:“谢谢。”
话音落下他快步跑进医院里,此刻也顾不上什么规定不规定,文明不文明,直接挤进电梯里蹭了最后一个位置。
在大叔一阵骂骂咧咧中满含歉意地双手合十,向人赔罪。
电梯人太多,至少花了十五分钟他才赶到。
沈矜年气喘吁吁追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父母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候了,两个人弓着背一言不发,自然也没发现他的到来。
沈矜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看着父母好像更苍老了三分,仿佛在瞬息之间进入了杖朝之年。
沈矜年蹲在地上,仰着头看向父母喘着粗气问:“怎么样了?医生说什么了?”
母亲听到他的声音,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