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同意吗?”他问
云楚面色不改,目光看向窗外:
“为什么不同意呢?”
秋天一到,街道之上便落满了枯黄的叶子,寒意逐渐攀升,好似距离有一轮的凛冬也不远了。
明淮一旦松口,赫宴登基一事就变得顺畅许多,边关战事趋缓,与此同时,明家大小姐即将嫁与赫宴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一切好像水到渠成,无一人提及先太子。
那位惊才绝艳的太子殿下,好像才不过寥寥数月,就从众人中的记忆中淡去。
根本没人敢对这份亲事置喙什么。
近段时间,赫宴来明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云楚也不再对他避而不见。
不管她心中怎么想,至少明面上必须得做做样子,她最是擅长如此。在赫宴的眼里,她仍旧是个被利益驱使的女人,所以他不会怀疑云楚有为赫巡报仇的想法,从大局来看,倘若她对赫巡有半分情意,赫宴都无异于养虎为患。
所以只要赫宴不过份,云楚待他向来是笑脸相迎的。
而且赫巡已经死了,她必须得为自己的以后谋划。
时光一日一日的走着,她似乎开始随同众人一起,忘却那个冷峻又张扬的少年。
赫宴的登基日已经定下,立后大典亦在同一天,礼部正紧锣密鼓的准备中,上京城在两次丧葬后,终于开始热闹了一些。
直到一天傍晚,天上已显疏星,几日前才来过的桑黎再次登门。
彼时云楚已经用过晚膳,下人两次过来通报道桑黎有急事求见,云楚这才让她进来。
然而当桑黎进门,云楚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跟了以为披着斗篷的女
子,云楚端坐着,挥退了左右。
女子取下兜帽,是沈韫初。
云楚稍有些意外,挑眉道:“你来做什么?”
桑黎磕磕巴巴想要解释,沈韫初却打断她,盯着云楚直接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云楚此时还并不在意,姿态懒散,甚至没有站起身来,“我同你有什么好说的?”
沈韫初道:“是关于太子殿下的。”
云楚脸上神色一僵,可她不想让旁人察觉,便掩饰性一般拿起了一旁的瓷杯,面色如常道:“桑黎,你先进暖阁里等着吧。”
桑黎走了以后,云楚才看向沈韫初,道:“赫巡怎么了?”
沈韫初唇角勾了勾,并未直接回答云楚,而是道:“云姑娘,你的确是好手段。”
云楚同沈韫初的确是缘分不浅。
当初赫巡被赐婚,他拒婚沈韫初选择云楚,如今沈氏同殷氏结盟,允诺立沈韫初为后,结果临到时候,又被明家截胡,赫宴选择云楚。
接连两次都是如此,任谁对抢了两次自己婚姻的女人恐怕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沈韫初本身可没做错什么,她甚至从未因此给云楚找不痛快,在知道云楚曾为旁人把她敲晕过,她也没有计较。
所以云楚对沈韫初,总得来说还算有几分耐心。
“沈姑娘,是你命不好。”
沈韫初扯着唇角笑了笑,道:“我确实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