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许只是他的伪装。
司听瑜很快隐藏起了自己的错愕情绪,不置一词地静静看着男人的动作,然后沉默着走近了几步,将手中的东西朝他远远一抛。
做完这一切,她干脆利落地扭头就走,还顺带着重重关上了门。
“啪嗒。”
一小包纱布掉落在傅妄的脚边。
男人仓促地收回凝望的视线,慌忙捡起后,刚想用手掌拂去包装上沾染了丝丝血迹,但注意到自己掌心的黏腻后,他犹豫了片刻,最后改为用手指捻着衣摆,小心翼翼地拭去包装袋上蹭到的血丝。
擦干净后,他沉默地捧着纱布,却没有任何撕开使用的想法,就那么呆愣愣地维持着方才的身形。
他没想到司听瑜会折返回来,毕竟,她刚才说话可是一点儿余地都没留。
当然,他也没想到司听瑜会特意给他带来了一包纱布。
这是……怕他受伤的意思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傅妄的喉咙里就滚出一声嗤笑,随即自嘲般敛了敛眸,似是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病房重新陷入寂静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这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在他诡谲阴狠的脸上显得十分割裂。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明明知道这也许只是司听瑜的一个无心之举,但他心里还是可耻地泛起了一丝涟漪。
司听瑜厌恶他。
司听瑜给他送绷带。
这两种情绪在他自我意识的处理下,最终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傅妄很确定。
他真正开始想要司听瑜了。
究其原因,他好像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也许是因为陆祈川,又或许是因为这一小包纱布……
不论如何,司听瑜的这一点点照拂都足够让他心动了。
既然陆祈川都可以,他又为什么不行呢?
如果最后还是得不到的话……那就干脆毁掉好了!
就像他曾经轻而易举地毁掉陆祈川过去的二十年那样。
他也同样可以拉着司听瑜堕入地狱……
傅妄额发低垂,斜倚着沙发,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纱布的外包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唇边倏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