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还是那个城堡,人也还是那些人。
参加舞会的大家在大厅里各自与各自的舞伴一起跳舞,每跳一曲,中间便会短暂休息,这时候又会去品酒。
他们的一举一动充斥着枫丹贵族的优雅,那是一个标准的上层人士的聚会。
只可惜,这家主人家的小少爷感冒了,只能在楼上休息。
小安恩发烧烧的很难受,然而家里的人都去参加舞会了,舞会上优雅的音乐掩盖住了他的声音,即使他喊破喉咙,也没人能上来给他倒一杯水。
最终,他只能披着毯子,悄悄地下楼,去偷拿了一杯舞会上的果汁,然后又跑回了房间。
果汁让干涸的喉咙得到了浸润,不过却没能让他滚烫的额头和被车压过一般酸痛的身体舒适。
下面的热闹与小安恩没有关系,越是这样,他就越孤独,越想妈妈。
于是,他便握着有妈妈照片的挂坠,钻到了毛绒玩具里,给自己留了一个可以喘气的洞,然后在毛绒玩具的簇拥下,听着舞会的音乐悄然睡去。
音乐不知道什么停止了,耳边仿佛传来了吵闹的惨叫声,但很快又回归平静,就像睡前胡乱的幻觉一样。
恍惚间,仿佛门被打开过,好像曾经有人进来,不过见屋内没有人,于是又离开了。
这个时候,那声音好像又去开了其他的门。
不过,此刻小安恩烧的迷糊,他只以为是在和妹妹进行着捉迷藏的游戏,他只要躲好不说话就可以胜利。
而后面,他又开始做梦,梦到了一片辽阔的草地,以及一个躺在草地上蜷缩着的孩子。
这个梦很长,也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
终于,在窗户被风吹开后,小安恩醒了过来。
他从毛绒玩具里钻了出来,把窗户关好又回床上躺着,许是睡够了,这时候的他一直睡不着。
烧稍微退了一些,他也恢复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此时城堡内已经安静了下来,小安恩的口又干了,便举着烛台准备下楼再去找一些喝的。
少年怕鞋子的声音吵到家里人,所以赤着脚走出了房间。
他举着烛台,像平时一样慢慢地走着,忽然间,他仿佛踩到了什么湿滑的东西。
小安恩立刻借着烛光照着地上。
只见那是一滩鲜红的液体,靠近后还散发着一股腥味。
安恩一怔,他立刻认出了那是什么,是血。
不止如此,在整个走廊里都遍布着血迹,整个走廊仿佛一个屠宰场一样。
这时,安恩就像是被某种力量给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浑身僵硬,不知所措,只能举着烛光瑟瑟发抖。
他想往前走,但少年已经预示到前方会是怎样恐怖的景象,因此他的腿半天迈不出去。
他也想往回走,回到房间躲着,可回去的话只会让他更害怕。
于是,小安恩握紧了挂在身上的挂坠,继续往前走去。
他想要喊爸爸,但又害怕在这座城堡的深处会隐藏着什么,只能咬着下唇,让自己不发出任何的声音,然后慢慢地前行。
这平时他不到一分钟就可以走完的走廊,今日竟然走了快十分钟。
终于,走到了那楼梯前,小安恩松了口气,但却紧紧地闭着眼睛。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已经告诉他前方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犹豫再三,他终是慢慢地睁开了眼。
这时,他看到了楼梯下遍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