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提起司玄烨的时候,好像提起了一件陈年伤疤,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住了嘴。
空气里只剩下两声沉重的叹息。
当年发生在南疆的事情是每一位活着从那里逃出来的巫蛊师都不能忘记的事情。
整个秦王府被一场大火烧尽,全家上下只剩下秦王司清风逃了出来,就连世子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娃娃都葬身火海。
“你可在怪朕?”
与书房里,脱下了龙袍,只着一身明黄色的绣着龙纹长度的雍帝看着倒不像是白日里那个九五至尊的帝王,坐在龙椅上的身姿还有些佝偻,倒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了年纪的老人。
若是忽略到他眼中闪过的精明的话。
司玄烨跪在地上,脊背挺直,姿态是不卑不亢。
“臣是臣子,陛下是帝王,只要是陛下交代的事情微臣便会照做,未曾有过不满。”
司玄烨嘴里说的便是,慕云澈带着人去昭狱门口劫人的事情。
若换做是他人,自己辛辛苦苦带着军队,折损了不少手下,费了不小力气。
碰上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才把人抓到的,就这么轻易被别人截胡了肯定是要生气的。
更何况被截胡的人还是敌国如今仅剩的一位皇子,不用想都知道这要是落在头上,会是多大的功勋,会有无尽的赏赐,这简直就不亚于从龙之功啊。
但就是这样天大的功绩,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四皇子给轻易地取走了,这搁谁身上不生
气。
但碰上这事的司玄烨却神色未动,“陛下自有一番用意,微臣做的只有辅佐陛下。”
雍帝听到此话,眼里划过一丝暗光,面上却有些凄切,好像被司玄烨不知道那句话伤到了一样。
“这里没有旁人,你还是不愿叫朕一声父皇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面露凄切,好像真实一个普通的寻常人家的父亲,脸上流露着对自己孩子的疼爱。
“你还是不肯原谅朕吗?”
司玄烨眼里闪过一丝讽刺。
父皇?他也配?
是的,雍帝对司玄烨身上留着他的血,从始至终都一清二楚,他自始至终都知道司玄烨是他的孩子,是他和秦王妃狼狈为奸生下的孩子。
司玄烨身上流着的血在他心里简直就是一个莫大的耻辱,就算是皇帝的血脉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当时在朝中无甚根基的皇子和自己最好的兄弟的妻子混合出的肮脏血脉。
一个背着自己兄弟和弟媳搞在一起,生下孩子,还沾沾自喜有人给他接盘的人有什么资格可以当他的父亲?
偏偏这么多年,雍帝一直在司玄烨耳边洗脑,说自己至今不肯认他是有苦衷。
抹黑司清风,说当年他与亲王妃本是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只等他回京后便会迎娶她做皇子妃,却不想司清风竟然破坏人姻缘,强取豪夺司玄烨的母亲,将其强娶,这才造成如今这般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