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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醒后,留有余悸的心脏激烈跳动,抽搐般地微微发紧。梅莎睁着眼睛,过了好久才慢慢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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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没有自然光线,等梅莎再次醒来时,房间里还是一片漆黑。很难想象在这种环境下待上七年,有谁能保持活泼开朗。
菲菲定的闹钟嘀嘀嘀地响着,梅莎拉开帐幔,开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刚好七点。等她换好衣服,闹钟依旧在响,菲菲的床幔却没动过。
直到梅莎从盥洗室回来,坐在床上的菲菲一边着急穿袜子一边说:“你怎么不叫我起床?”海琳娜似乎还在睡觉,她把嗓音压得很低。
梅莎挎上书包,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你定了闹钟。”
“我没听见。”菲菲语气懊恼。
“噢,我还以为让闹钟响上一会是你的习惯。”
“……你看我长得像是报时钟里的布谷鸟吗?”菲菲被气笑了。
这应该是个在宠爱中长大的女孩。梅莎心想。她并不骄纵,但她下意识地认为周围人有责任负担她的情绪,弥补她的过错。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新环境中,梅莎认为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对魔法界有着深入了解同伴——斯内普不太好糊弄,她只能遗憾地放弃这个不错的选择。退而求其次,菲菲似乎不错,不过,有脾气不是件坏事,前提是不能朝她发。
“你现在是在怪我吗?因为我没有按照你期待的那样体贴地唤醒你?”梅莎在门口停住,语气冷淡下来。
菲菲穿鞋的动作一顿,讪讪地说:“不,抱歉,梅莎,你知道的,我只是有点着急了。”
梅莎点头,微笑着建议:“那就动作快一点,还有十分钟到七点半。”
说完,她走出寝室。
休息室里已经到了几个人,梅莎找到斯内普,在他旁边坐下,两人对了一眼,都没寒暄。在石头小屋时他们就是这样的相处状态,除非必要,不会闲聊。
与他们相反,边上几个新生正在热烈地交流着。
“弗林特?你爸爸是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司长吗?”说话的是个鼻音很重的男生。
“不错。”一个打理出精致鬈发的女生意图矜持却难掩得意地颔首。
“我妈妈经常提起他。”
“你妈妈是——”
“我姓马斯特曼。”
“哦!你妈妈是《预言家日报》的主编,马斯特曼夫人。”
默默地听了会,梅莎确定除了她,今年的斯莱特林新生里没有麻种巫师,混血也只有斯内普和另外一个女生,其他都是纯血。
不过这“纯血”是怎么个“纯”法也有待商榷,照梅莎看,恨不得把自己曾祖父母的名字都报出来的是对自己的“纯度”相当自信的,而只是简单说了下父母的身份的似乎就有点底气不足。
也有人来问梅莎,对她来说,编个谎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同样的谎话已经说了几遍,她说出来时的语气就等于确凿无疑的事实。
()得知她跟斯内普的身份后(),那些学生倒没说什么?()_[((),只是他们在修饰表情的能力上明显不足,彼此之间抛着一望即明的眼色。
或者说,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遮掩的必要,只把轻蔑表现在脸上,可能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相当得体的礼貌了。
这样的嫌弃表情梅莎早就习惯了,伤害力还不如斯内普一句阴阳怪气的嘲讽。她反而觉得很有趣,难道他们当真以为,他们的父母能永远托举着他们吗?她见过树上的鸟巢里,因为比兄弟姐妹弱小而被踢下来的幼鸟,也见过失去了母亲而整窝冻死的小猫——当一个人的一切来自于别人的庇佑时,竟然感到的是得意,而不是惶恐吗?
不一会儿,菲菲喘着气跑过来——马尾都没来得及扎,她的视线在热闹聊天的那群人上飞快地扫过,似乎有些反感地拧了下眉毛,她看了眼梅莎,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到了梅莎旁边。
“赶上了。”梅莎替她高兴般地说。
“呃——你没生气吗?”菲菲观察着她的表情。
梅莎语气温和:“通常能让我生气的事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