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硬扛着没有松手,梅莎便也死咬着不张嘴。
斯内普气得低声骂道:“你是个巫师,就不能用魔杖吗?”
废话!以她现在的水平,魔杖使得过他吗?
梅莎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自发狠。
等以后,看她怎么把魔杖捅进他的鼻子里!
见梅莎快把他手上的一块肉给咬下来了,其他人的视线也在往这边投过来,斯内普摸出魔杖,刚想对梅莎用力劲松懈,余光却瞥到有个女生在靠近,并且出声说:“梅莎?”
斯内普只得松开手,梅莎也跟着松嘴,刚想抬头,就感觉嘴上似乎被什么扫过,满嘴的血腥气瞬间消失。
梅莎去看斯内普的另一手,魔杖已经收回了他的袖子,而他正把受伤的手插进口袋。
她抬眼看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依旧是那副阴沉沉的冷漠样子,仿佛刚才发生的事都只是她的错觉。
“梅莎,”来人站到他们身边,含笑的声音悦耳动听,“怎么没见到菲菲?”
梅莎转头看着海琳娜,朴实无华的黑袍穿在她身上都像是在发光,那张美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异样。
“菲菲有事,还没回来。”梅莎若无其事地回答,并向海琳娜靠近,自然地和斯内普拉开距离,“你找她有事吗?”
“昨晚太累了,都没跟你们说上几句话。”海琳娜她亲昵地挽上了梅莎的手臂,温柔地说,“我一个人住了一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跟我的两个新室友聊聊天了,难道我们不该增进彼此的了解吗?”
被人擅自触碰身体,梅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很想立刻甩开海琳娜的手,但想到能借此远离斯内普,她又忍下了不适,挤出笑意说:“我也正有这样的想法。”
海琳娜露出开心的笑容,像一朵绽放的花一样明艳惊人。
“那——你们还有事吗?”她看了看斯内普,又看了看梅莎,两人都冷漠摇头,她便拉着梅莎走开,“太好了,我们回寝室聊,我早就羡慕别的寝室的夜谈时光了。”
梅莎跟着海琳娜走向女生寝室的通道,在步入帷幔之后,她飞快地往斯内普那扫了一眼。
帷幔挡住了他的脸,不过可以看到他站在原地没动,放在口袋里的手也还没拿出来。
哼。多留点血最好。
梅莎舔了舔残留着隐隐血腥味牙齿,仍觉得不太解气。
等到两人进入到女生寝室的走廊,海琳娜借着撩头发的动作收回了手。
“啊,抱歉,你先回宿舍吧。”她说,语气里没有了刚刚那种刻意堆砌的热情,“我突然想去一趟盥洗室。”
梅莎看了海琳娜一眼,意识到海琳娜应该是看到了她和斯内普的冲突,这才故意找了个借口把她解救出来。
“谢谢你,海琳娜。”梅莎轻声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涌现出一股奇怪的情绪。
她宁愿海琳娜无视她的窘境。
既然一个人的善意可以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倒不如干脆不要出现。她有的是对付恶意的经验。
海琳娜嫣然一笑,冲梅莎拨弄琴弦般优雅地摆动手指以作告别,跟着像只蝴蝶一样翩然朝走廊尽头飞去。
对着海琳娜曼妙的背影看了一会,梅莎打开寝室门,上床拉下床幔,在方寸大小的昏暗天地里,她感受到了一种被容纳、被包裹的安全感,浑身绷紧的肌肉慢慢地放松下来。
在修道院的时候,梅莎很讨厌狭小密闭的空间,那会让她联想起被关禁闭的感觉。但现在她发现,竟然只有在这种环境中,她才能感到安心。
难道痛苦也能成为一种无法摆脱的习惯吗?
梅莎抱住膝盖,半张脸埋进手臂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指尖反复凝聚又掐灭的蓝色火星。
没事的。
她无声地对自己说。
没事的,梅莎。
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再也不会有人能够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