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大步出了琴院。
门帘落下,明薇挺直的背脊陡然一弯,似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
酸涩在鼻尖凝聚。
月桃听到动静,从侧门出来:“娘子,侯爷他……”怎么走了?
见到火炉子里烧着金色鱼袋,月桃惊得跳起来,“啊!鱼袋!”伸手就想要将没烧完的鱼袋掏出来,被明薇拉住了。
月桃急得直跺脚,很不理解。
“娘子,这可是您给侯爷绣的鱼袋,花费了大半年才绣好的。”
明薇别过头,往内屋走。
“嗯,没用了,就烧了。”
不过是一快无关紧要多余的布片,就像她的感情,于他也是多余的无关紧要。
昨晚下了一场暴雨,地上还是湿软的。树叶泛着新绿,掩映着庭院的几株梨树,开出一球球白绒绒的花。
清清淡淡的香气在庭院中漂游。
一阵风吹来,白色的梨花如雪花般飘落飞舞,像是下了一场绚丽的花雨。
“娘子嫁入侯府三年,夫人从未曾来探问过,便是连一句问候话都没有。今日,夫人怎突然来了侯府?”月桃纠结地拧起眉毛,很是不解。
用过早膳,薛氏派人来说,她的母亲洛氏来了侯府。让她前去梨院。
“而且夫人来侯府,不来看望娘子,却去了老夫人的梨院。”月桃小脸皱成一团,很是忧心,“娘子,奴婢总觉得,夫人这趟来,定是使着什么坏。”
她是自小就跟着明薇的,见惯了洛氏的偏心。当年明家搬来漠城,就独独将还在稚幼之龄的明薇扔在老宅不闻不问。
若不是当年明老夫人不忍,便也留在了老宅。恐怕明薇能不能安然长大都难说。
同是明府的嫡姑娘,同一个母亲所生,待遇却是天差地别。就像她们的名字,一个是珍贵的宝玉,一个是卑微的微草。
许多人都不理解,月桃也不理解。若说明薇是妾室所出,洛氏区别对待,她还能理解些。但也正因为,明薇亦是洛氏所出。
洛氏对明薇的不喜都不需要遮掩,因为世人都说,哪有母亲会不喜自己亲生孩子的?定是那女儿人品低劣,不听管教。
明薇紧抿着唇,鸭睫低垂,遮去了眼中的黯然落寂。
这时,不远处树丛间隐约传来低低浅浅的说话声。
“哎,说起来夫人也是可怜。”
“可不是吗,以后说不定这正室之位都难保了。”
……
月桃脸色大变,对着那葱郁的树丛处怒喝:“谁在那里乱嚼舌根子?出来!”
树丛里静默了。
“你这个坏女人,你就等着哭吧,堂兄马上就要把你赶出去了。”萧问梅拍着巴掌蹦蹦跳跳地跑来。
月桃柳眉倒竖:“三姑娘,有些话不可乱说!”
萧问梅双手叉腰,手指着月桃,跳骂起来:“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低贱的丫鬟,竟还敢指摘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