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树枝高兴地抖动起来,几朵花落下,正好掉在她头上,这就是鹅掌楸的谢礼了。
这也提醒了简竹,来店里的顾客都是化形期,一定还有开智期的居民,维持着动物或植物的形态不能前来,这就需要她主动去普查一遍了。
把花收好,继续晨跑,到了瀑布前头,见河面上用枯木架了座简易的小桥,过桥没多远,就是苗圃地了。
才一天时间,新翻的泥土上就冒出了细细的嫩芽,田里有一头白鹿信步而行,嗅嗅这棵,碰碰那棵,所到之处,嫩芽仿佛肉眼可见地长高了一分。河边的茅草亭子里,是呼呼大睡着的幽隐。
见到她,白鹿来到近前,摇身一变化作白灵叟,身上没了酒气,人也显得精神焕发。
白灵叟道:“正想和您说一声,后面山里有一窝蜜蜂,不少都开了灵智,和我商量想等帝休树长成,就把蜂巢迁过来住。”
“……不会是被前前任镇长放火烧过的那些蜜蜂吧?”
“咳咳,正是。”
“灵植难得,他们想搬过来也无可厚非,到时候看看居住环境是否需要改造一下,提前和我说。”简竹腹诽,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她这可倒好,前任放火,继任生怕被迁怒。
告别白灵叟,又跑了一段,却见一个人蹲在湖边,不知在鼓捣着什么。简竹心中一凛:不会是有人要偷鱼吧?
悄悄走到近前,却见那人正是街溜子凫徯,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湖面一点一点。
一条鮆鱼从水里冒出头来,以为是飞虫,摇头晃脑地想咬却半天都咬不到,急得开口骂人了。
鮆鱼:“呸!”
凫徯:“嗬——啐!”
鮆鱼:“啐!啐啐啐!”
凫徯:“哈哈哈哈哈哈哈!”
简竹:“……”
简竹叉着腰,无语道:“大哥,这鱼都够烦的了,您能别再拓展他们的词汇库了吗?”
凫徯回头,见前后只有她一人,忽然收起笑脸,阴森森道:“你在教我做事?”
简竹冷不丁被他吓得后退一步,心想大意了!他不会趁人不在打我吧?说起来好像昨天是有点得罪他……
正惊疑不定,凫徯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腰都弯了下去,拍着腿说:“镇长你,胆子好小啊哈哈哈哈!”
被他这变脸的本事搞得心慌,简竹强笑了一下就要走,凫徯却说:“别急啊,聊会儿天”,边说边要近前,似要拉扯。
简竹吓到了,灵机一动,大声喊道:“凫徯你最崇拜的妖怪是司晨,我会为你保密的!”
凫徯:!!!
趁他呆愣的一瞬,简竹转身就跑!凫徯待要追上去分辨,忽然眼前一暗,一群乌鸦飞过,鸟屎当头淋了下来!
凫徯猝不及防,挥舞着双手躲闪,大骂道:“乌玄姬你是不是有病!”
那群乌鸦却喊着:“凫徯崇拜司晨!凫徯崇拜司晨!”嘎嘎大笑着飞走了。
被他一吓,简竹也没了晨练的心思,匆匆的往家跑,不小心撞到了在湖边拍外景的秦雪凇。
秦雪凇伸手扶了她一把:“怎么着急忙慌的,路都不看?”
他今天是一身书生打扮,整个气质温润儒雅,和往日大不相同。简竹见到他,稍稍放下心来,只说才锻炼完正要回家。
秦雪凇眯眼,上下一打量,在她沾到草籽却没来得及摘下的衣服,和惊魂未定的表情上流连了几秒:“遇到谁了?”
“刚在湖边遇到凫徯……”
秦雪凇两手一抬,袖子滑下去露出健美的小臂,儒雅的装扮凭空生出一身匪气:“我去揍他一顿。”转身就往来路走。
简竹愣了一下,心中却是一暖,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见走出去十几米远的秦雪凇转身折返回来,满脸嫌弃道:“先记下,等他洗干净了再打。”
简竹呐呐道:“谢谢啊,不过——”
秦雪凇抱着双臂,斜眼看她:“你可别心软,他是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不过,多打几次就老实了。”
简竹羞赧道:“没心软,我是想你别忘了叫我,把他挨揍的样子录下来,再敢吓唬我就在办公室门前反复播放。”
秦雪凇:“……好。”
简竹:敢吓我就给你公开处刑,社死,你怕了吗?
凫徯打了个喷嚏,不知自己已经被二人安排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