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知王妃,她会安排的。”
“女儿想要的,是一名舞女,名唤青莲。”
誉王思索良久,记不得她说的是谁,但他的舞女还有待客的职责,他目光复杂地拒绝道:“你一个郡主,身边哪能跟着低贱的舞女,那些供人取乐的玩意上不得台面,别到时候牵连了你。”
萧蕴龄连连保证自己会小心行事,又讲诉自己被其他人排挤时受过那名舞女的帮助,誉王知道她是在暗示从前他们对她的疏忽。
“行吧。”他妥协道。
“沈策……”誉王观察她的神情,好奇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沈将军为人正直。”她随口说着谎言,搪塞道:“女儿进京参加长公主的生辰宴,会与沈将军同行,父亲不必担忧。”
见她不正面回答,誉王无法,接着又是嘱咐了许久荣辱与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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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偏僻的院落,往常少有人踏足,此时侍从搬运着物什进进出出,哐当的搬迁声中夹杂女子的谩骂。
抬着箱子的小厮为难地看着拦着面前的王姨娘,“姨娘,这是王爷的命令,还望通融。”
他看不起这个疯癫失宠的老女人,可她生的五小姐如今是府中的香饽饽,因此他不敢得罪王霓,只能好声劝说。
“她呢?让萧蕴龄那个贱人亲自来!”王霓抱着一木盒的金条,怒视试图抢走她钱财的下等人。
她呼喊着李嬷嬷,尖叫着让李嬷嬷把他们赶出去。李嬷嬷被阻拦在屋外,她听着伺候多年的主子这副可怜可恨的模样,徒劳地劝着:“姨娘,让他们拿走吧,这些钱财本来就不该是你的。”
她见证了王霓从娇俏张扬的少女一步步踏入深渊,又将悲剧延续在五小姐身上,李嬷嬷既后悔二十年前没有阻抗王霓走进那间房间,又后悔对五小姐隐秘多年。
她已经年迈,往后生活她得守着王霓,不让她再做傻事。
王霓很早就不愿意听这个老仆的絮叨,她缩在桌子底下,紧紧护住怀中的金钱。
“姨娘,请您不要为难小的们,郡主稍后便来见您。”小厮分散王霓的注意力,给旁边的人使眼色。
王霓在桌面下困惑地思索他话语的意思,郡主是谁?郡主来见她做甚?她要见的是萧蕴龄,是她那个没用的女儿。
她一时不察,手中的金子便叫人夺了去,王霓尖叫着,爬出来扑打拦她的小厮,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从王万利那获取的钱财被尽数搬走。
小厮不能还手,躲闪着避开,终于退出院子将她关在里边
耳边的骂声凄厉可怖,他摸着一脸血,痛得整张脸缩成一团,“五小姐这差事真难办。”
同伴脸上也挂了伤,他奇怪道:“五小姐为何让我们抢夺王姨娘的财物,王姨娘不是五小姐的生母吗?”
“谁知道呢。”他抱着沉甸甸的盒子,这么贵重,不像是一个失宠的姨娘能拥有的。
(捉虫)
王万利盯着喧闹的街道神情恍惚,他坐在永州最大的酒楼里,敞开的窗户令他望见繁华的一角,来往之人皆着华服,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从前他进不来这样的地界,如同他进不去誉王府。
萧蕴龄从枝头跌落污泥,才让他有了机会触碰这场镜花水月,可现在一切都消散了,他还得罪了她。
“我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他转头,眷恋地看着对面仪容姣好的女子。
她与前天相比,珠钗更加繁多华丽,衣裙更加崭新亮丽,恢复成他高不可攀的模样。
这样雍容的娇花,本不是他能采摘的,而他短暂地拥有了她,成为她的未婚夫。
“这些财物。”萧蕴龄示意摆放在她身前的金银,她语气平缓,经年累月所受的礼仪教导让她在面对王万利时仍然保持着礼貌,即使他羞辱过她:“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