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百山将烛芯剪短些,他看向对面的沈策,提醒道:“主子,夜深了。”
最近沈策又和从前一样不爱惜身体,吴百山很担忧他。
“你退下罢,不必守在这里。”
再过了半个时辰,沈策将要歇下时,想起来今日收到的一封信,没有署名。
他在角落里找到信封,微微鼓起,撕开封口后,先从里面掉出来一张信纸。
他几乎以为那是萧蕴龄的字,在喜悦升起前,他发现字迹和她有些区别,萧蕴龄的字要更加婉约。
“卿不入梦,寝不成寐。遥望东南,月皎星明。愿君如月我如星,相恨相思长相映。”[]
沈策从信封中倒出剩下的东西,是一方帕子,绣着竹楚与鸳鸯。
萧蕴龄的嫁衣是长公主赐下的,放在杨府中,她只带来红盖头。盖头不需要她绣完所有花纹,但为表对婚姻的期盼与祝愿,她拿起针线简单地绣了几片叶子。
那时她坐在身边,沈策偶尔抬头看她绣得如何,自然也认得她的绣品。
沈策靠在圈椅上,半边面容隐藏在光亮不及处,他又拿起写着寥寥几句的信纸。
遥望东南……
那人在西北,西北有汤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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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八日,一匹快马驶入京城,侍卫狼狈地跪在长公主面前。
萧华怒容满面,手中的茶杯砸到地砖,溅起的碎片划伤了侍卫的额头。
他战战兢兢地说道:“是在回程的水路上遇见河盗,我们抵御拖延时间,在救兵到来时,郡主失足落水,现在还没有找到人。”
“好好的人,怎么会找不到!”
第章
暗香浮动,金光陆离。
萧蕴龄缓缓睁开眼,昏暗的环境下,目之所及都有金色的光影闪过。
她坐起身子,不适地眨了眨,脑袋中浓重的睡意还残余着,让她的眼皮随时又要闭上。
她记得昏过去前,有人拿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看不清周围景象,手掌谨慎地四处摸索,身子底下是光滑柔软的绸缎,顺着流光伸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栏杆。
她被关押在大牢中?
可是牢房里,怎么会有安神的香气和名贵布料制成的床单。
还有头顶,也是跳跃的金线。
这样的场景,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萧蕴龄扶着栏杆站起来,她一边摸着一根根栏杆往前走,一边思索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