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椅置于奉天殿前,面前南。礼部主事高喊:“告祭礼毕,请陛下即皇帝位。”
段愉辰转身,正欲落座,司礼监的人欲上前扶段愉辰,却被他抬手制止。他自行落座金椅,冕服和十二旒玉冠被呈了上来,内阁一名官员取了衮服披在他的身上,另一人为其戴上十二旒玉冠,司礼监的人上前跪地,为其整理衣摆。
穿戴结束后,几位官员退下,礼部主事喊道:“排班。”
官员们回到队列中站定,等到众臣排好队列,礼部主事再道:“拜。”
众人跪地俯身,拜三次后起身,等收到“再拜”的指示后,再次跪地,直到三跪九叩结束。
紧接着,内阁官员至金椅前,侍者奉上皇帝玉玺,内阁官员手捧玉玺跪地,朗声道:“新帝即位,臣子献御宝。”
段愉辰淡目看一眼玉玺,将其接了过来。
百官再次下拜,按照接下来的仪式,理应山呼万岁,恰在此时,班列中突然传来一个玉器落地的声音,众人不禁回头,竟是有人将笏板摔在地上,玉质的笏板碎了一地。
“叛军谋反!乱臣贼子也配即帝位!”
霎时,立于段愉辰身侧的季临和其他近卫立刻抽出兵器,严阵以待。
段愉辰眯眸看去,队伍末尾,只见一名身着七品文官朝服的年轻官员站在班列外。
“他是谁?”
段愉辰问道。
身旁司礼监的官员上前说:“国子监从七品监丞,叶耕礼。”
“叶耕礼。”
段愉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拿下。”
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他的手臂和肩膀,将其押下。
哪知,这个叶耕礼却毫不畏惧,高声喊道:“凡我晟朝新帝,皆在大行皇帝灵前即位,由先皇指定之臣子宣读遗诏。如今未见遗诏,乱臣贼子逼宫造反,天理何在?!”
一个小小的插曲,段愉辰不想理会他,侍卫们正欲将其强行将他拖下去,叶耕礼却继续尖声道:“叛党!就算是称帝,能抹去你是乱臣贼子的事实吗?!现在你除了杀了我,还有别的本事吗?!”
段愉辰再次转身,抬了抬手制止了侍卫们的动作。笑了笑说:“你都说朕是乱臣贼子了,朕当然是要做些乱臣贼子该做的事情。怎么,你莫不是不想死?”
叶耕礼狠狠挣脱侍卫们的钳制,继续叫骂:“杀了我也无用!叛党就是叛党,你能杀尽天下人吗?”
恰在此时,另一人出列,大声道:“你定然私藏了陛下的遗诏!有本事把遗诏拿出来!”
紧接着,又有一人道:“对!把遗诏拿出来!”
段愉辰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问旁边的人:“这二人又是谁?”
身边司礼监的人回答道:“翰林院正七品编修,刘玟峥;都察院正七品监察御史,郑迁。”
段愉辰点了点头:“早就听说国子监、翰林院和都察院都是清流,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他声音一顿,敛了神色。“既然如此,就都拿下吧。”
数名侍卫上前,将三人尽数押下。
段愉辰淡淡地看着他们:“放心。朕现在不会杀你们。既然你等如此效忠于皇兄,朕允你们,来日陪葬于帝陵。”
“你——”
那叶耕礼到底还是年轻,一听这话,脸色微变。
然而,那刘玟峥却丝毫不惧,继续叫喊:“叛党!你若当皇帝,天下无人效忠于你!有本事你就杀尽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