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孩儿突然单膝压到椅子上,按着男人扶在椅背上的手,贴到了他面前。
白狐面具前咫尺,笑眼盈盈。
“…………!”
男人的背影蓦地僵滞。
几秒后,他回过神,慌忙便要退身,同时声音里满掺着懊恼地开口:
“——秦、可!”
到此时此刻,看着那双含笑晏晏的眸子里的情绪,他哪里还反应不过来——这让他来帮忙搬椅子的事情分明就是她小计划里的一环?
“凶什么。”
女孩儿却笑得更明媚了。
霍重楼想抽回的手被女孩儿握着两根手指按在掌心,一动不动的。
那肌肤相触的温度,几乎一直烫到他的心房,刻下又一个抹不去的烙印。
霍重楼心口抽疼了下。
想要和渴望的情绪毒蛇一样疯狂地纠缠和啃噬着他的心脏,耳边无数个幻听似的声音鼓噪着每一根血管,逼他动手,逼他把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孩儿狠狠地惩戒一下,好让她明白这样无法无天地撩拨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反正四下无人、反正没人敢来打扰,他就算在这里把她生吞活剥了也没人管得着。
是她自找的。
“霍重楼,你在想什么?”
耳边一个轻泠柔软的声音突然拉回了霍重楼的神智。
一切扭曲的幻影和咆哮的幻听潮水一般褪去。
他的眼前只有这个女孩儿。
秦可就跪在他面前的高背椅上,握着他的手指压在侧旁的椅背上,身后的烛光勾勒出她漂亮的身影,也柔化了女孩儿原本就好看的五官轮廓。
她那么漂亮。
她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而不是这个已经注定一辈子都只能在黑暗肮脏的泥泞角落里绝望和挣扎的自己。
霍重楼近乎痛苦地按捺着自己垂下眼,也冷下声音。
“你喊我什么?”
“霍重楼啊。”秦可轻歪了下头,笑着重复。
“一周以后,我就是你姐夫。”男人声音冷沉得近乎嘶哑,情绪漠然得冻人,“你应该注意分寸——因为我不希望有任何影响婚礼的事情发生。”
“…………”
秦可一愣。
就在她失神的这几秒里,男人已经将她的手拉开,人扶正,然后搬起高背椅径直走到了另一侧。
椅子被搁在他那个首位的左手边。
秦可下意识地以目光跟上了他的背影。
如果不是深知真相,那说不定她还真要被他这副冠冕堂皇的说辞给忽悠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