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竟择的话直接打乱了曹丛英的节奏,他预想过很多场景,但是现在这幅场景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他甚至联想过路朝歌若是在这里会怎么样,可今天路朝歌并没有出现,而出现在众人面前是只有三岁的路竟择。
当他在正堂内没有看到路朝歌的身影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放下去一半了,毕竟对付李朝宗一个人,总是好过对方李朝宗和路朝歌两个人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路朝歌人虽然没到,但是他的话全都带到了,而且带话的路竟择,看上去也不是很好惹,那小脾气比他爹还大。
路竟择被李存宁抱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然后就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一手抓着自己腰间的战刀,另一只手去抓他爹专用的那个大茶壶。
路朝歌的那个大茶壶,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太大了,不过他力气不算小,一把就抓了起来,可是他一个手拎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要想喝茶就费点劲了,索性两只手抱起大茶壶,学着路朝歌的模样,‘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
“呸呸呸”灌了一肚子茶水的路竟择‘呸’了好几口,开口道:“一点也不好喝。”
原本挺严肃的气氛,顿时被路竟择的话给弄的有了一些喜感。
李存宁从路竟择手里拿过了茶壶放了回去,道:“我去给你弄点凉开水,这东西不是你喝的。”
“不喝了。”路竟择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喝饱了。”
“曹大人,实在抱歉。”李存宁冲着路竟择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看向曹丛英说道:“我弟弟年纪小,还不懂应该如何委婉的表达,让你受惊了。”
“无妨无妨,我们不如继续谈我们的事情吧!”曹丛英笑了起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已经进路朝歌骂了一万遍了,你自己不来也就罢了,现在还让自己的儿子顶上来,让自己的儿子顶上来也就罢了,你就让你儿子好好坐着看戏就行了呗!还要让你儿子带几句话,弄得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谈下去了,谁知道路竟择肚子里还有没有什么话没说出来,关键时刻再说出点什么,弄得自己心跳加速。
“你刚才提出来的条件肯定不行。”李朝宗笑着说道:“别的倒是可以商量,就是火药配方这件事没得商量,你也看到了,提到火药这件事,我们凉州的将军反应有多大。”
李朝宗说的凉州的将军,可不是路朝歌也不是其他人,而是坐在那里扶着战刀的路竟择,整个正堂内唯一一个能被称为将军的人,也就只有路竟择了,剩下的那都是六部大佬。
“我们可以不要火药配方。”曹丛英打算退而求其次:“但是,必须给我们提供足够的火药。”
“那多少算是足够呢?”浦兴贤站起身开口道,他是兵部尚书,每年产出多少火药他心里一清二楚,说白了现在火药的产量,凉州军勉强算是够用,若是在给别人一部分,凉州自己都不够用了,凉州军中用火药最多的就是北疆边军了,这东西对战马的威慑力比想象中还要大。
“当然是越多越好。”曹丛英说道:“我们甚至可以出银子购买,绝对不让凉州吃亏。”
“当你提出索要火药的那一刻,我们凉州就已经吃亏了。”浦兴贤说道:“火药是我们凉州的绝密,你觉得我们会将这种绝密的东西随便送给他人吗?”
“我们双方可是坚定的盟友。”曹丛英沉吟片刻,道:“既然是盟友,支援我们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说对不对?”
“哪有那么多情理之中的事情。”林哲言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轻声道:“所有的情理之中都应该是意料之外,凉州的火药除了我们自己,谁也别想得到,哪怕是残渣你都不用想了,若是你执意要火药,那么我想也没必要谈下去了,你所谓的同盟不过就是利益互换罢了,既然是利益互换,那么你给出的货物价值,就应该和我拿出来的银钱数量对等,你觉得现在我们得到的和你付出的对等吗?”
“我们少将军也说了,若是实在谈不拢那就打。”林哲言继续说道:“收拾了刘子墨,我们一样可以拥有东疆战兵的指挥权,只不过我们需要浪费一点点时间罢了。”
“殿下,这就是凉州最后的态度吗?”曹丛英没有回答林哲言的问题,而是看向了坐在那里的李朝宗。
“只要不提火药,我们的态度还是很友善的。”李朝宗说道:“兵器盔甲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些,连弩和床子弩也不是不行,但是火药绝对不行,这就是我们凉州的态度。”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今天先谈到这里吧!”曹丛英想要拖延一下时间,让李朝宗摸不透自己的态度,这样也算是给接下来的谈判争取有利于自己的条件。
“当然可以。”李朝宗笑着说道:“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谈嘛!你说对吧!”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曹丛英躬身行礼。
“秋大人,从礼部找些人,好好陪着曹大人。”李朝宗说道:“长安城这么繁华,让曹大人好好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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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秋玉书站起身行礼道。
“诸位使臣,请。”秋玉书做出请的手势,曹丛英等人冲着李朝宗再次行礼,随后缓缓退出了正堂。
“这就谈完了吗?”路竟择看着退出正堂的使团问道。
“今天就不谈了。”李朝宗笑着说道:“竟择今天表现的真不错,该说话的时候说话,曹丛英都被我家竟择给吓住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都是我爹告诉我怎么说的。”路竟择笑着说道:“大伯,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家了。”
“行,去玩吧!”李朝宗笑着说道:“存宁,送你弟弟回家吧!然后你在去学堂。”
“好的。”李存宁应道。
说完,李存宁将路竟择抱下了椅子,牵着路竟择的小手就离开了禁军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