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光悄然过去,落日熔金,秋风乍起,吹掉落叶的同时,树枝不堪重负,石榴砸在院子里的草地上。
阮思娴躺在床上,透过窗帘的一丝缝隙看见石榴落地的那一幕,竟看出了些黛玉葬花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就是那颗石榴,而傅明予是无情的秋风。
一旦决定生孩子,没了外在条件的束缚,阮思娴又见识到了傅明予跟以往不一样的一面,时间和兴奋度都到达另一种层面。
她不知道一个三十二岁的老男人在几乎一整天没合眼后为什么还能这么精力充沛。
甚至这样的次数多了,她开始怀疑,这个人是真的只对造孩子的过程感兴趣。
还没等怀上,阮思娴就开始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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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晚事后,阮思娴浑身没了力气,盯着天花板说:“要十月怀胎的是我,而你只需要自己爽够,还能得到一个孩子,凭什么?!”
“嗯?”傅明予很是疑惑,“你不爽?”
阮思娴:“……”
她摸了摸脸,再次把话题扯回去,“我可能还要挨一刀,或许还要去鬼门关前走一遭,这样算起来我真的很吃亏。”
阮思娴说这话的语气其实没那么严肃,她只是针对傅明予的床上行为进行指责,但他却认真地想了想她的话。
“如果你担心这些,要不我们还是不生了?”
“啊?”阮思娴语结,“我……”
傅明予很认真地看着她,“我舍不得。”
“那、那也没什么舍不得的。”阮思娴翻身,手肘撑在床上,垂头看着傅明予,指尖点着他下巴,“我就是嘴上说说,又不是真的不想生孩子。”
然而接来下的几个月,夫妻两人除了造孩子的关键过程以外,其他方面也做了很多努力。
备孕阶段,他们的生活习惯几乎已经改良到了最佳,医生也定期为阮思娴做检查,但孩子还是迟迟不来。
转眼又到了春节。
今年江城的温度达到十年来最低,阮思娴却没有为了漂亮穿过裙子,着装都以保暖为第一要素。
在对孩子的一次次期待落空中,她的情绪变得有些敏感。
临近除夕那个月,她每天算着时间,到了例假该来的那一天,她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的情况。
凌晨一过,例假还没来,她立刻从床上起来拿着验孕棒进了卫生间。
但是结果依然和前几个月一样。
她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走回房间,躺床上把头捂进被子里。
“怎么了?”傅明予被她的动作弄醒,抬手开了窗边的落地灯,半撑着上半身靠到她耳边,“你做噩梦了?”
“没有。”阮思娴手指攥紧被子,背对着傅明予,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害怕的表情,“你说……是不是我这几年受高空辐射影响了?”
飞行员的工作环境本来就有缺氧、干燥、嘈杂等问题,同时还长期暴露在高空辐射环境和电磁场中。
虽然公司有为机组成员建立个人年均辐照量记录,阮思娴也按时查了,她的年均辐照量没有超过1毫西弗,并且她自己在飞行过程也有刻意避免短时间梯度爬升或者横向改航来优化飞行方式,以减少辐照。
以前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可是当她迟迟怀不上孩子时,这件事就被她无限放大。
“你也知道的,公司里男同事因为这些影响大多数都生的女儿,谁知道放在女人身上是不是就生不出孩子。”
阮思娴背着光,傅明予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从她的声音里探知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