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这时她不落井下石便是在明哲保身了。
只有杜嬷嬷忧心忡忡地与杜丹萝说:“夫人还是让婉姨娘起来吧,跪上这么久,便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更何况还不给她用膳?
杜丹萝漫不经心地扫了杜嬷嬷一眼,拧在一块儿的眉眼暴露出她此刻的不虞来,“嬷嬷今日怎么总是为她说话?”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婉姨娘做错了事,夫人便该用家规来处置她才是。”杜嬷嬷苦笑着说道。
她不好在人前把话说的太浅显明白,便只能点到即止。
好在杜丹萝也并非是个蠢笨之人,她在杜嬷嬷苦口婆心的劝诫下回过了些神,虽是仍有些不情不愿的模样,可到底是开口放了婉竹一马:“再跪上半个时辰就起身吧。”
她的高抬贵手也让杜嬷嬷憋闷的心口陡然一松,只要庭院里的婉姨娘不跪出什么大事来,世子爷那儿便好交代。
婉竹满打满算共跪了一个半时辰,金玉与容碧率先起身,两人自己的脚步都站不稳时便已经搀扶起了婉竹。
她颤颤巍巍地起身,一步一步挪到了正屋里,脸颊两侧惨白无比,瞧着就像是被风霜拍打的没有了生气的娇花一般。
“夫人,妾身该抄经书了。”
杜丹萝扫了一眼孱弱似西施般的婉竹,理智回笼之后也明白了杜嬷嬷话里的深意,当即便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语,而后道:“你回去吧,今日的事就这么算了,下回若再迟了请安,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正妻惩治管教妾室合乎情理,也这惩治也得有个限度,不能让人捉住错处。
婉竹艰难地朝着杜丹萝行了个礼,又朝着荣绮语福了福身后,这便与金玉和容碧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松柏院。
直至深夜。
齐衡玉才从金玉的嘴里知晓了婉竹白日里的遭遇。
他立时敛起了嘴角边的笑意,整个人仿佛被无边无际的阴云笼罩着,那双熠熠如星的眸子薄冷的只剩能冻死人的寒意。
婉竹嗔怪般地朝金玉投去一眼,而后便道:“你们都出去吧。”
金玉与容碧等人相继离去后,她才忍着膝盖上的酸痛朝齐衡玉走去,因不想被他瞧出来伤处,便转移了话头道:“爷今日在玄鹰司都忙了什么?”
她调转话投调转的太过生硬,齐衡玉霎时蹙起了剑眉,紧盯着一瘸一拐向他走来的娇人儿,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要发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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