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顺势把嘴角一撇:“确实想吃大猪蹄子跟红烧肉了。”
茉莉利索地给一伙食客结了帐,对陈子轻说:“那你怎么不让生哥给你烧。”
陈子轻哼道:“我哪敢提要求,我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
茉莉捂嘴笑。
陈子轻恼怒:“我说真的!”
“我信。”茉莉说,“餐馆里每个见过你跟生哥相处的人都信。”
陈子轻扣台上一块油污结成的疙瘩,煞有其事道:“我知道你们不信,别看我平时作这作那的,到了大事上面,我奈何不了他。”
茉莉把脸颊边的碎发塞到耳后:“厨房在煮绿豆汤,我已经闻到香味了。”
陈子轻没闻到,他心想,茉莉不但细腻,嗅觉还怪灵,餐馆这会儿l客人多,各种食物混合起来的味道杂,她都能闻出来气味并不冲的绿豆汤。
“又不是专门给我煮的。”
茉莉意味深长:“我们几个没人喜欢喝那东西,生哥以前也
没给我们煮过。”
陈子轻眼睛一亮,真的假的,他距离张慕生上交工资这天近了一步?
有客人来买饮料,吆五喝六的,一块五一瓶的茉莉花还要还价成一块钱,胡搅蛮缠到了极点,陈子轻没掺和,他在旁边看茉莉游刃有余地应付,感叹收银这份工也不简单,赚钱难。
陈子轻掀开布帘子钻进油烟冲天的厨房,张慕生正在炒辣子鸡,客人还点明务必多放辣,锅灶边没法待人。
“咳,咳咳!慕生……咳咳咳咳咳——”
刚过去陈子轻就开始咳嗽,他想说话,一张嘴就吸进来一大口辛辣的味道,被呛得鼻涕眼泪全出来了,要了老命。
反观张慕生,跟没事人一样,像没嗅觉。
陈子轻脚步踉跄地逃离,过了片刻才回到厨房,他自顾自地盛了一碗绿豆汤,没拿勺子,嘴对着碗口喝了点:“怎么没放糖?”
张慕生在炸鸡排,没言语。
陈子轻端着绿豆汤走到他身边,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张慕生:“想喝甜的就自己放。”
“我不。”陈子轻缠着他说,“我要你给我放,你不放,我就不喝。”
张慕生不见回应。
陈子轻瞥他线条明晰的侧脸,犹豫着撒起了娇:“你给我放嘛。”
张慕生把伸到油锅里夹鸡排的筷子拿起来,搁在锅台边,他够到里侧的糖罐子,随意舀两下白糖放进已经举到他眼皮底下的绿豆汤碗里。
陈子轻把白糖搅了搅,舀一勺绿豆汤说:“慕生哥,你尝尝。”
张慕生说:“我不喝。”
陈子轻把那勺绿豆汤送到他唇边:“尝尝怎么了嘛。”
小亮从外头进来,见到这一幕顿时就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啊这,这个……我拿个簸箕就走,我马上走。”
陈子轻目送小亮端着簸箕脚底抹油,他有意做出后知后觉的姿态:“小亮是不是想多了,我们可没有在亲亲我我。”
张慕生皱了下眉头,他偏低头看去。
陈子轻不躲不闪地和他四目相视:“确实没有啊。”
张慕生看着他,想到的是他突起的胯骨,平软的肚子,莹润的胸脯,一切都是少年人的青涩。
男人没有表情。
陈子轻突然惊叫:“慕生哥!鸡排炸焦了!”
张慕生扫了眼油锅里的鸡排,所有都焦黑了,别说鸡排不能上桌,蒸锅油都变了味。他有条不紊地关火,捞出废弃的那些鸡排丢进台下的垃圾桶:“别站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