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林打开手机拍下眉心的血符:“都是符,两个人的落笔习惯大不相同。”
陈子轻会意地解释,实则是胡编乱造:“我能接管道士自身的个别生理和技能,因此我做他的时候,我是左撇子,画符的笔触也有差别。”
季常林挑眉:“吞噬?”
陈子轻说:“不算吧,肌肉反应情感反应之类。”
季常林将雪茄搁在手边,朝一处扫了眼:“去把那边的棋盘端过来。”
()陈子轻去端了。
公公持黑子(),
◥()◥[(),
他们心照不宣地下起了棋。
仿佛回到了雇主与府上贵客的时候。
季常林低咳几声,这手普通又出色的棋艺是年轻人的,不是道士的。
道士的所有,都是年轻人自有。
是这个年轻人赋予道士闪光点和存在于季家的意义。
季常林落下一子:“说另一件事。”
陈子轻正在思索怎么接季常林给他放的饵,闻言一抖,手中白子掉在棋盘上,砸中黑子弹起来,他慌忙伸出双手捉住,惊魂未定地捧着白子喘口气,心里同情季常林的下属,这老东西不怒自威。
季常林单手支在耳边:“你跟我儿子在我眼皮底下谈你们的真爱。”
陈子轻的思路全乱了,这棋下不成了。
敢情季常林是两条路齐上,既剥了他的马甲,又知道了自家儿子在背后玩的伎俩。
“他拿为了家族,为了我这个父亲的身体,不得已献出第一段婚姻娶你这套应付我。”季常林的鼻息里带出点意味不明的笑音,“我提出让你来我身边做特助,随便一试就试出来了。”
陈子轻:“……”
你儿子哪有那么蠢。他是顺势而为,顺着你这步棋走他想走的那步棋吧。
陈子轻忽然一个激灵,季常林也知道这一点。
季常林不是动怒。
因为他能心平气和的当着另一个当事人的面,说起这件事。
陈子轻瞬息间就笃定了这个可能,他偷偷打量季常林,成功又英俊的男人像酒,越老越醇,以季常林的气场,过往经历,搭配功成名就调和出的独有魅力,周围肯定有一批接一批的人想攀附,甚至有大把异想天开的期待季常林沾上烟火气,失个控发个疯,为爱低头在雨里痛哭,再求而不得狼狈成狗。
那不可能了,季常林死也死在神坛上面。
季常林似是没察觉儿媳的审判与评估:“我儿子早就中意你,他为了和你结婚,连同风水师一起做局。”
陈子轻垂头放棋子:“我进你们家了,风水问题确实解决了。”
季常林看他落子的位置,到这一刻,他竟然没方寸大乱,放的是他能为自身争取到最多退路的地方。
陈子轻等了会,没等到季易燃的反应,忍不住地说:“有做局的成分,也有真材实料的成分,不然风水眼怎么会新生,我想易燃只是拿到机会就用了。”
季常林说:“做的局不够完美,不该粗糙的地方粗糙化了,太心急。”
陈子轻心知肚明:“是我的原因。”
季常林好像赏脸地拿出了些许兴致:“哦?”
陈子轻心下郁闷,季易燃怎么连这个也要知道?不是不多管闲事,无所谓儿女情长相关吗?
“我那时刚结束跟谢浮的感情,间接性失忆忘了他。”陈子轻说,“易燃发现了,他想在我忘记谢浮期间确定关系,尽快和我
()结婚,
他怕有变数,
怕我记起来谢浮了,就不舍得了放不下了。”
季常林捻走被吃的白子:“他比他的两个发小稍逊。”
陈子轻下意识地维护:“哪有啊,他并不比哪个差,我觉得他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