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还从来不知谢馨兰有如此口才,等她说完后,她徐徐走近,问道:“你是如何知晓我家布料是次品的?”
“这还用说吗,大家来看看。”她拿过其中一匹,轻轻一扯,布料应声裂开,“一碰便裂开,这不是次品是什么。还有做工,这绣样都是什么呀,花不像花,鸟不像鸟,兽不像兽,我看啊,这就是次品。”
“对,就是次品。”附和声此起彼伏。
不知谁突然冒出一句,“姐妹们和她废话干什么,给我砸。”
有人刚要上手,江黎冷声呵斥,“我敢谁敢砸!”
其中一人道:“怎么,我砸了又怎么样?”
“无故破坏,小心我去官府告你们。”
“呵,你以为我们怕啊,别愣着,给我砸。”
“谁敢。”
“……”
争吵声越发激烈,说什么的都有。
江黎挡在她们面前,直勾勾凝视着她们,她们说一句,她便回一句,众人当她在狡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拖延时间。
许久后——
“住口!”呵斥声从门外传来,有人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官府的人。
“衍哥哥。”江黎迎上去。
荀衍把江黎护在身后,一一扫过她们,沉声道:“我看哪个敢砸。”
“……”这下还真没人敢吱声了。
谢馨兰见苗头不好,悄悄朝后退去,快退到门口时,被官差拦住,她停下,脸色吓得惨白,“官爷我、我什么都没做。”
荀衍道:“有没有做,还是亲自去官衙说明白的好。”
谢馨兰一个闺阁小姐哪去过那种地方,当即吓得跌倒在地上,哭着求饶,“嫂嫂,救我,救我。”
她口中的嫂嫂指的是王素君,此时王素菊也刚迈出门,被她一叫,顿住步子,心说,叫什么叫,真会坏事。
然后,她停住,慢慢转身,嘿笑一声:“弟妹,都是自己人,不用这样绝情吧。”
江黎道:“方才嚷着要砸我店的是你吧?自己人?谁跟你是自己人?”
最后,一行人都被带去了官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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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舟把人领出来,刚要上马车,顿住,朝后方看了一眼,光影里,江黎同荀衍站在一处,也不知他们二人说了什么,江黎唇角轻勾露出浅笑。
那一笑,让人如沐春风,顿觉心旷神怡。
然,谢云舟只觉得心痛难忍,每次她同荀衍在一起都会有说有笑,街上初见那次如此,那日郊外巧遇也会是如此,还有他们玩纸鸢那日,也是如此。
她的笑容似乎都给了荀衍。
她会护着荀衍,荀衍也会护着她,而他成了那个多余的人。
谢云舟右眼突然痛起来,一剜一剜的疼,谢馨兰惊呼出声:“哥哥你眼睛怎么流血了?”
谢云舟抬手轻拭,还真的流血了,这几日每每心绪难宁时便会如此,吃了药丸也不管用。
他道:“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