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喜在廊檐下候着,本以为能瞧见年氏狼狈不堪出来,却不想年氏出来时跟进去没什么两样,她愣了愣神,眼里露出诧异跟失望神色。
年氏看在眼里,心里冷笑,对刘嬷嬷点了下头,就领着人下去了。
禾喜忙跟刘嬷嬷进屋子。
刘嬷嬷见地上碎了个茶盏,忙叫人收拾起来,又命人将地毯拿下去换了新的过来。
禾喜却是不解地凑到福晋跟前,“福晋,您怎么不责罚年格格?”
四福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禾喜愣了下,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先是涨红,而后是苍白,道了声退下去。
四福晋也懒得揣度她心里在想什么。
惩罚年氏?
谁不知道年氏是她的人,罚年氏跟打她自己的脸有什么区别。
何况眼下年氏还有些许希望,乌雅氏那是彻底没希望,四福晋没得选,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黑。
乾清宫,西暖阁。
宫里是早早就烧起了地龙,暖阁中更是温暖如春。
孙太医单膝跪地,给康熙把着脉。
他低着头,老半天都不敢说话。
康熙道:“孙太医,有什么就说什么,朕还能罚你不成?朕的身体到底如何?”
“回皇上的话,奴才不敢瞒您,您的身体比先前好许多,可是要祭祀天坛,只怕是过于劳累了些。”
孙太医硬着头皮,委婉地说道。
当太医的,最怕就是给老人看病,原因无他,很多时候老人的病不是病,是老,而老是治不好的。
即便是天子也好,太后也好,到了年纪,就算神医在世,也难以妙手回春。
康熙明白太医的意思,他心下失落,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颔首,“朕知道了。”
孙太医心里稍微松口气,又忍不住劝说道:“皇上,依奴才之见,您最好还是去畅春园住着,畅春园山清水秀,对您的身体好。”
康熙皱皱眉,神色有些犹豫,在这件事上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点了下头,让孙太医下去开方子。
梁九功在旁边是欲言又止。
“去瞧瞧太后吧。”康熙吩咐道。
梁九功忙答应一声,下去吩咐銮驾。
太后回了宫后,身体倒是比在外面好了许多,也有可能是因为前阵子见了好些娘家人,心情大好。
康熙过来的时候,就听得宁寿宫里传来说笑声,他的眉眼也跟着舒展开。
宫门的太监宫女忙行礼问安,“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这声音让屋里的说笑声停了下来,康熙走进去,宜妃跟五福晋已经起身请安。
康熙对她们点了下头,随后跟太后行礼,太后坐在炕上,招呼康熙过来坐,“皇帝来了,哀家听说刚才孙太医去给您把脉,您怎么样?”
“劳烦额娘担心,朕一切都好。”
康熙道。
“真的,您可不许糊弄哀家,别看哀家年纪大了,哀家可不糊涂。”太后怀疑地说道。
她看向梁九功,“梁九功,哀家不问皇帝,你来说,太医是怎么说的。”
梁九功脑门上都要冒汗了。
虽然他也为皇上的身体担心,但他可不敢把实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