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涅!”钮钴禄氏是未语泪先流,她脸上不施脂粉,头发也只不过挽起梳成个髻,衣裳是鲜亮的,可穿在她身上却像是蒙了一层灰,衬得她的脸色越发枯槁发黄。
“这、这……”
钮钴禄福晋攥紧钮钴禄氏的手,半晌说不出话。
钮钴禄氏拿帕子擦了下眼泪,看向丫鬟们:“你们都出去。”
“是。”
丫鬟们都是珍珠她们走了后福晋拨过来的,一个个都不爱干活,这会子也乐得清静。
等到丫鬟们都出去后,钮钴禄福晋问道:“怎么这些个我一个都不认识,珍珠她们呢?”
钮钴禄氏眼眶酸涩,“额涅,别提了,人都没了,不只是珍珠,嬷嬷们也都走了。”
钮钴禄福晋嘴巴张了张。
这处置不可谓不重,人都走了,剩下钮钴禄氏这个光杆司令,岂不是处处叫人掣肘。
“你到底是怎么了?府里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那耿氏害你?”
钮钴禄氏家里并不知道王府里的事。
她们只知道从几个月前起,弘历阿哥莫名其妙地就被抱给耿氏养了,女儿更是没消息出来。
一家子成日里担心,就是不敢贸然过来问,直到昨儿个四福晋派人过去,钮钴禄福晋这才匆匆今日登门。
“不、不是。”
钮钴禄氏咬着唇,拿帕子捂着脸,“是我、都是我一时糊涂。”
她把自己为了争宠,听了宋氏的话让小阿哥装病的事说出来。
钮钴禄福晋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险些昏厥过去。
她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舌头,“你、你怎么会这么做?”
若是旁人,她还能恨,还能去怪旁人,可偏偏是她女儿自己糊涂,钮钴禄福晋这会子不知道该恨谁了。
“我也不知道,那程子回想起来就像是鬼迷心窍,”钮钴禄氏喃喃道:“说起来,是宋氏撺掇我的!”
钮钴禄福晋疲惫不已,她叹了口气,“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你有证据吗?”
钮钴禄氏沉默了。
倘若不是没有证据,她当日早就指认宋氏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提。”钮钴禄福晋道:“好在王爷也只是让耿氏养着你儿子,想来绝对不敢亏待弘历,你好好养着身子,王爷既然没要你的命,就说明他心里有你,等将来,你好生悔改,不定有转机。”
“真的?”钮钴禄氏身体前倾,抓着钮钴禄福晋的手。
钮钴禄福晋点点头:“你也别闹腾了,福晋的意思是让你老实着,我看她也不像是好惹的样子,王爷如今也不在城里,你闹再多,她不跟王爷说,不也一样没用,还不如保重身子。”
钮钴禄氏把她额涅的话全都听进去了,或许是因为她知道她额涅不会害她,又或许是她早已没有旁的选择,连绝食都威胁不了别人的时候,自然只能选择其他方法。
总之,钮钴禄福晋来了一回,钮钴禄氏总算肯好好吃喝了,四福晋知道后也只道了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