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急。却又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嫡女动粗,只唤了个力气大的婆子拧她下去。
江晚雪力气不敌,只能被婆子扭绑着押下去。
她离开花厅的时候还听见自家父亲那伪善的声音:“下官治家不严,让各位见笑了,对不住,对不住。”
那声音里全都是笑意,江晚雪没看见也知道父亲那虚伪假笑的面容。
真真是令人作呕。
江晚雪一点都不意外安氏会拿出那条鞭子。
这些年,只要她一提起母亲的身份地位,父亲都会让安氏过来处罚她。
她跪在祠堂里,面前却没有任何灵位。
安氏总说她是野种,跪在江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是对先祖不敬。
是故,她跪的地方从来都看不见那些牌位。
江晚雪心底一阵冰冷。
沾了盐水的鞭子落在她身上也毫不在意。
衣衫料子崩开,露出里面红色翻开的血肉。
安氏的鞭子从来只打后背,只因穿戴好衣衫后旁人无法察觉。
江晚雪跪在落满盐水的地上,后背直挺挺的,仰头看着房梁,紧咬牙关,憋紧了一口气不让自己出声。
空气中只有鞭子挥打空气的声音。
一声一声,同样也落在她日渐冰冷的心上。
行刑完毕,江晚雪早已跪不稳,身子前倾倒在地上。
安氏拍了拍手,收拾好鞭子迈着轻快的步子出了祠堂。
她临昏过去之前还听见了嬷嬷哭诉的声音……
江晚雪头脑昏沉,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张俏脸充斥着她整个视线。
“啊啊啊啊啊!!!”她不耐被吓出声来。
福康郡主也被吓到,忙从她身上起来。
江晚雪捂住被子呆呆地看着她:“你干嘛?吓死我了。”
“我看你睡得不太好,嘴巴里还阵阵有词,想听听在说什么而已。”
福康也被她吓到,手掌在自己心口处拍打,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江晚雪听见她说的话,又想起那些梦……
那些梦是她以前的亲身经历。
原来从那么久远开始父亲就……她竟然毫无察觉……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都怪她太过疏忽。
若是她早点起疑心,她是不是就能早点查明母亲的死亡真相?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可再说的。
江晚雪强颜欢笑道:“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没什么的,你睡得好吗?”
听江晚雪关心她,福康也很高兴:“我睡得可好了,今日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福康神采飞扬,一张脸上全都写满了欢欣雀跃。
江晚雪高兴不起来,她身上软绵绵的。
起先她还以为是醉酒之兆,可是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不知哪里不对劲。
总感觉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