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桁已经把剑收起来了,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着祁旌从惊愕到震惊再到怀疑,又从怀疑重新回归到震惊,好一会,才终于恍惚地平静了一些。
——这也就是和祁旌一起长大的白桁了,但凡换个人来,都没法从他那张棺材脸上解读出这么多的内容。
但白桁还是十分可惜。
如此难能可贵的时刻,应该让奚陵也来看一看,他们玄阳门的中年无趣男,也可以有这样复杂的情绪波动。
……还是算了。他怕到时候祁旌还没怎样,奚陵的情绪反而先绷不住。
见祁旌好像有点缓过来了,白桁放下手,正准备开口,突然,祁旌一剑又刺了上来。
白桁:“?”
“还来?”
“你不是认出我了吗?”
他连忙抬起手中剑鞘,白桁反应很快,立即将祁旌格了回去。
面对白桁的疑问三连,祁旌则是冷嗤了一声:“打的就是你。”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真不是个东西!
对此,白桁十分委屈。
明明他才是被动的那一个,怎么每次都是他被谴责。
五师弟如此,二师弟同样。
但他还是很开心,龇着牙笑眯眯:“二师弟,你变活泼了。”
祁旌:“少废话。”
他说完,手中剑花一挽,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利落地袭向了白桁的正面。
祁旌:“这是我后来自创的剑法,来试试看!”
闻言,白桁一笑,也正了脸色,认真地持剑回应。
二人又一次战在了一起,但和方才不同的是,他们这次的出招都有所收敛,不再似之前那般以命相搏,而是点到即止,见招拆招。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师兄弟几个日夜对练,无忧无虑,慢慢变强的日子。
“锵——”
一声脆响间,白桁挑掉了祁旌的剑,祁旌也反肘抵在了白桁胸前。
天在这时彻底黑了,最后一抹晚霞隐退,一轮弯月悬在了半空。
忽然,祁旌一探身,毫不顾及白桁还握着兵器,一把抱住了他。
这是个十分单纯的,友谊性的拥抱,带着剑修利落的味道,祁旌重重打了打白桁的肩,由衷道:“大师兄,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白桁让他砸得快要吐血,更重地砸了回去,在祁旌的闷哼中郑重开口:“我也是。”
直起身,二人看着对方。
许久,同时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