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蹙眉:“为什么换不回去?”
“大约是因为你不想?”司涯这话说得非常小声,因为傅砚脸上根本没有一点不想回去的意思。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司涯大着胆子补充了一句:“另一个你。”
傅砚怒从心头起。
他忍着不去接触九年前的顾浮,结果九年前的自己赖在九年后不肯走,想要夺走他的一切。
做梦!
“还有别的办法,能让我回去吗?”傅砚问司涯。
司涯:“强行送你回去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和他之间必会死一个。”
傅砚脸色阴沉:“那就让他死。”
司涯头疼:“你别对‘自己’这么狠啊。”
傅砚没有松口,司涯费劲劝了好几天,才知道傅砚之所以这么恼怒,是因为九年后的他早已娶妻生子。
难怪这么生气。
但司涯还是劝傅砚:“那就更不能让他死了啊,他若死了,这个时间的弟妹怎么办?你要她跟别人成婚生子?”
“她若不想成婚,没人能逼她。”傅砚说,但傅砚还是因为司涯的话,忍了下来。
就这么忍到第十天,那天傍晚,傅砚靠在围栏边,算了算日子。
还有三天就是除夕夜了,也不知道顾浮会不会像他记忆中的那样拎着一坛子酒来找他。
若她来了,自己该怎么同她相处,是伪装成九年前的自己?还是该怎样就怎样,照着自己如今的性子来?
可比起这个世界的顾浮,他更想见九年后的顾浮。
——想她了。
傅砚将来到这里后就摘下的耳坠重新戴回到了耳朵上,下一刻,沉沉暮色与祁天塔上的风景突然消失无踪,重新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那座他十分熟悉,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景色的院子。
清晨的凉风拂过他的脸颊,耳边是清脆的鸟鸣,以及九年后的顾浮的声音——
“……你们不是同一个人,我们也不是夫妻,我的丈夫是傅砚,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望昔,我只要他。”
显而易见,顾浮狠下心将九年前的自己赶走了。
傅砚丝毫无法体会另一个自己的难过,他愉悦地走向顾浮,将背对着自己的妻子拥入怀中,肆意而又亲昵地咬着她的耳朵,表示自己喜欢她刚刚说的那句话,还想再听一遍。
但是顾浮并没有如他所愿,顾浮转身抱住他,两人久违地交换了一个深吻,让微凉的清晨染上难耐的炙热。
——可惜没下雨。
将傅砚压到床上时,顾浮脑海中闪过这么一句。
然而思念带来的折磨足够成为比雨天更好的催化剂,很快她就被席卷而来的情潮所淹没,再也没法去想别的事情。
红色耳坠在傅砚的脸颊旁不停晃动着,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停下。
顾浮缓缓回神,抬手摸了摸耳坠,声音沙哑地提议道:“下回弄个会响的吧,铃铛怎么样?”
傅砚无有不依,脑袋直往顾浮颈边蹭。
顾浮摸摸他的后脑勺,问:“没完了?”
傅砚闻言,抱紧了她,说道:“太想你了,浑身都在想你,真想就这样死在你身上。”
这大概就是青出于蓝吧,顾浮扶额,脸上却忍不住带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