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奚可以一见,只是他寿元比司伯休还少,玄岳门紫府独一位,没落是几年之间的事情,兴许连山门都保不住。”
他说到此处,稍稍一顿,似乎在观察李曦明的神色,轻声道:
“你且看着办罢,若是情谊不深,还是早早断了关系,不必赶着上见他,应该是他匆忙要来见你才对。”
李曦明心中恍然大悟,自家对紫府之事毫无所知,到底是萧初庭深谙此道,如果是没有老前辈这样一番指点,不知要误了多少事情。
“若是不知道这些关窍,还要被别人拿捏了。”
他神色郑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沉声道:
“昭景多谢大人指点!”
萧初庭笑了一声,有了些温和之色:
“你如今这般,我那晚辈算是心愿得偿了!他一生困苦,真心待人,却常常为人所欺,能得了你这样一位弟子,算是苦尽甘来!”
萧元思的紫明丹李曦明可是记在心头,轻轻点了头,萧初庭轻声道:
“去罢,将家中事务了结,广告诸家,元思将与我同去。”
老人的目光盯着李曦明,见他听着“将家中事务了结”明显眸光动了动,这青年立刻点了头,低声告辞,穿入太虚离去了。
萧初庭独自收起玉杯,暗暗沉思:
“也懂得先来见我,可见他这模样,是不晓得背后那位大人…”
他重新执起玉竿,在寒潭中垂钓起来,寒雪纷纷,萧初庭陷入深深地沉思,盯着潭一言不发。
……
李曦明这头离了山,巫山紫焰已经微微黯淡下来,本就脆弱不堪的大阵已经嘭然而动,一青年持令驾雷落下,着甲衣,踏雷光,眼若点漆,正是李承了。
身后则另跟着一中年人,一身白衣,身后负枪,筑基初期修为,神色谨慎,一同落在阵中,紫焰炎炎,烧得两人面上生疼。
“思危族叔。”
李承扫了两眼,低声道:
“此处紫焰滚烫,老大人进来恐怕不妥,你且在外头守着,照顾好他,我来寻叔父踪迹。”
这白衣男子正是安思危!十余年过去,他已经成就筑基,神情一如往常,点头退下,一路驾风离去。
李承只寻去山顶,玉柱倒塌,满地裂痕,竟然生得都是栀子树,遍地的白花打滚,一直飞到他靴子下。
他仔细看遍了,没有李曦明的踪迹,连一件道袍都寻不到,地底下只有两堆烧化的玉粉。
李承用雷光抵御紫焰,一路近前,仔细观察了,心中暗暗思量:
“家主曾经叮嘱过我,只要大人出了异象,在山上找不到踪迹是成是败,都要秘而不宣…他现下不在家中,还须我着手来。”
“这几年…小室山密汎三宗、镗金门、江北魔修骚扰与阴谋越发明目张胆,此刻天象惊人,接下来又没有安生日子过,还须好好谋划,”
他摘了一朵栀子花放进玉盒收起,立刻驾风退出去,一路到了阵法外头,李玄宣正等在此处,面有焦虑之色,见李承上前,低声道:
“如何?”
李承顿了顿,轻声答道:
“紫焰甚烈不曾看清,很快被逼退出来了。”
李玄宣内心其实不大信李曦明能成紫府,只是一点希望挂在心头,不忍抹去,默默把头低下来,苍声道:
“明宫、白猿如何说?”
李承恭声道:
“姐姐她传了信来,寒云峰一带的魔修不知所以,被天上异象所惊,散了许多。”
“这几日应当无忧,只是家主还在东海除妖,须要看得紧些,小室山的几宗不是寻常散修,估摸着还往湖上来。”
“好。”
李玄宣见他有底很快退下去,李承望了望天色,低声道:
“已经大半个望月湖被彩云遮了,三宗七门不可能不晓得,宗内也有消息了,等着来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