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妄秘境的入口,告诉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少年看起来也不像个修士。
大约是个误入此间的小乞丐。
难得有人耐心和仓灵说话,他心底雀跃,恨不得将满腹疑问全都抛出。
“我来找人,姐姐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他指着逍遥宗的那群弟子说:“衣服和他们的一样,或许现在不一样了……”
“他可能会戴一个面具,也有可能现在不戴了……”
少年语无伦次,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见那女修满脸茫然,不知从何帮起,仓灵眼底的期待再度褪去。
教人望着这双
()眼,便心生怜惜。
却又无能为力。
倏然——!
“……仓灵?”
熟悉温柔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或许并不明显。
仓灵却听得浑身一激灵,双眼睁地圆润。
他蓦然回首。
便见远处走来一个青年,他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朝仓灵而来。
他被逐出逍遥宗,没再穿青绿色的弟子服,只一身灰白色窄袖直裰,长发高束,马尾飒沓。
他不再需要避讳师叔祖,便摘了面具,将那张俊俏的脸露出。
这般简陋的穿着,也未消减他俊逸英朗的气质。
是奚暮!
是他的奚暮!
一双春水里浸过的桃花眸,又是温柔,又是不可思议,又是心疼地凝着仓灵。
仓灵眼前泛出光花。
不晓得是午后太阳太耀眼,晒得他眼睛疼,还是心绪太激动,这些日子的委屈浸涌而出。
奚暮朝他疾步走来时,他亦是奔赴而去,一头扎进奚暮怀里。
小声啜泣,慢慢地,都成了嚎啕大哭。
奚暮紧紧抱着他,也不嫌脏,摸着他后脑安抚。
他跋山涉水千万里。
终于,又回到了最温暖的怀抱。
“呜呜,我找了你好久,好想你,我问他们你去哪儿l了,他们都说不知道。”
归黎城一家客栈的客房中。
热腾腾的洗澡水直冒雾气,氤氲满室。
热水一捧捧往他肩上冲,水流顺着瘦削的肩膀滑落,身上都暖和了,仓灵才觉察出些许真实。
奚暮看得心疼。
他的小仓灵像洗去尘埃,露出的饱满珠玉,却瘦了好多,锁骨愈发明显,小臂足踝间,还有许多细小的划痕,都是翻山越岭时,不慎擦破的。
奚暮的手指一寸寸抚过他头皮,用皂角帮他洗干净头发,又耐心地用梳子一点点顺开他打结的长发,实在梳不开的,也不舍得剪掉,慢慢地替他理着。
太舒服了,仓灵禁不住喟叹一声,昏昏欲睡。